慕楠将自己與秦飛章在遠處看到的事情,都說給了衆人聽,确卻的表明,洛浔隻是迷了路,恰巧來到這裡,正好遇見了落水的如蘭,才将她救起。
慕顔面無表情,隻是那雙美目裡的冰冷,就像這湖中的水一樣令人生寒:“既然皇叔公和侯爺都看到了,此處湖水旁有泥濘,推如蘭姑娘入水者,鞋底定有此處的泥土,應是府中之人,才會對府中地形如此熟悉,煩請侯爺能好生查上一查,以還驸馬和如蘭姑娘清白。”
能趁着洛浔不注意,快速逃走,連她都看不清人,那必是對府中的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推如蘭入水後,就已經找好了地方直接逃匿。
“臣,定當處理好此事。”秦飛章說着,踹了秦玉宇一腳,聲音冷漠:“你方才說的那些混賬話,還不向三公主和三驸馬賠罪?”
秦玉宇雖然心中有氣,旦還是礙于怕自己父親,如今一來讓他在大驸馬和二驸馬面前顔面盡失,他咬着牙道:“孩兒又沒有說錯什麼,三驸馬的事情滿城皆知,她今日為何突然離席,為何到這裡,本就讓人不解,偏偏…”
“秦玉宇!你是不是非得我撕下你那張臉來?”洛浔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秦玉宇立馬起身指着她:“洛浔,出口慎言啊,再這麼着,我也是四驸馬,侯門嫡子,你敢直呼我名諱?還敢當着我父親的面對我口出狂言?”
“我就是念着你是四驸馬還是侯爺世子,才不會把你那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出來,如今是你不要臉面,我也無需為你遮掩了。”洛浔冷冷說着,看着秦飛章那帶着探究的眼神:“侯爺回來的急,還未有聽說過,此前武舉舞弊一案吧?”
秦飛章看着洛浔那眉眼處,視線昏暗,隻能隐約瞧着,他眯起眼睛:“本侯在回都路上,偶有聽聞,怎麼,此事與我兒有何幹系?”
秦玉宇聽到此處,臉色已經變得難看,果不其然,洛浔還是知道了。
“武舉一事,事關軍事重臣百将,對于徇私舞弊,侯爺應該是斷不容忍的吧?”
洛浔說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走近了秦飛章:“可侯爺在沙場上殚精竭慮,而你的世子,卻與人謀私,安插人選舞弊,身為将門侯子,卻一點都不為拼死沙場的将士,不為他們能有一個好的将領着想,将我朝軍事淪為讓他謀利的兒戲。”
秦飛章抿着唇,他惡狠狠的看着被吓破了膽,全身發抖的秦玉宇:“此事當真?”
秦玉宇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隻能低着頭不去看他。
慕顔冷淡開口:“先前的兵部侍郎周雲天,曾是侯爺的部下吧?”
秦飛章點着頭,心裡已經清楚了大概,這逆子一定是借用了周雲天與他的關系,與人合謀。
“他已被父皇革職查辦,侯爺不日去兵部一問便知。”慕顔說着,手複又牽上洛浔的手。
秦飛章一喊來人,府中的管家與侍衛都近到了身側:“将世子關入房中,沒有我的指令,誰都不準放他出來。”
“爹!我不是,你别聽他們的!”
秦玉宇被人架着,害怕的嚷着,隻是下一秒,他的臉上就被扇了一掌,猛然的掌力頓時讓他感到頭暈目眩,耳邊和臉頰旁漸漸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秦飛章一甩袖,讓人将他架走:“逆子!若還想再言語,為父就縫了你的嘴!”
慕顔都這般說了,定不會有假,秦玉宇的為人,他作為父親心知肚明,定是相信三公主的話,看來洛浔說的,确有此事。
“三驸馬既然都已知曉,為何不直接禀明聖上?”秦飛章上下打量着洛浔,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洛浔緩了一口氣,聲音冷漠:“事關戰事,我不想因為秦玉宇這個事情,幹擾侯爺行軍打仗,畢竟,若是讓侯爺分心戰敗,那邊境的百姓會遭受更慘烈的苦難。”
若是被敵軍破了門關,那些百姓可就會遭受屠城殺戮,不能用秦玉宇一人之命,讓那些無辜的百姓給他陪葬,他不配。
秦飛章不語,隻是看着洛浔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些許,洛浔拱手道:“我本無意将事情鬧得這般難看,是他先想要栽贓辱我清白,還請侯爺見諒。”
“此事已出,如何處置秦玉宇,那麼就看侯爺怎麼做了。”慕顔附和着。
她上前看着大驸馬與二驸馬,冷言道:“剩下就是侯爺的家事,不過明日本宮不想聽到一點有關驸馬和如蘭姑娘的流言蜚語,此事兩人是清白的,可架不住有心之人以訛傳訛,大驸馬,二驸馬,如今事情已然證實,你們可都清楚了?”
他二人汗顔,隻能拱手賠罪道:“是,是我等不甚了解,辱了三驸馬清名,還請三驸馬海涵。”
洛浔不語,他們現在也是因為慕楠和秦飛章他們在,所以都沒了剛才那副嘴臉,心裡哪裡是有一點甘心的?
慕顔瞟了一眼在一邊看着熱鬧不說話的慕晰,慕晰瞬間身子一僵,面帶歉意。
“如蘭姑娘,你如此回去定會受寒,本宮馬車上有幹的衣裙,你随本宮一同去換吧。”慕顔說完,就去牽着洛浔的手。
這小貓剛剛以為自己會誤會她,鬧起了别扭,一直不想讓她牽着。
慕顔望向她時,臉色都好了許多,嘴角勾着笑意:“走吧驸馬,我們回府?”
她語氣柔柔,目光灼灼,讓洛浔心中别扭的情緒都散了去,隻乖乖的點着頭,任由她拉着自己出了南侯府。
為着如蘭換衣服方便,慕顔讓洛月将馬車停留在小巷子裡頭,現在已是深夜,四下無人,她可在馬車裡安心換着。
洛浔入了水,剛剛又吹了許久的冷風,現下身上有些受寒,感覺冷的很,連她的手就算被慕顔一直牽着,也不覺有暖起來。
慕顔将她雙手捧在掌心,呼着熱氣為她搓手,想要她的手暖起來,隻要手暖起來了,身上自會慢慢溫暖起來。
“殿下怎麼來了?”洛浔看着她溫柔體貼的模樣,心中不免一動。
慕顔揉搓着她冰冷的手,輕聲道:“我見夜已深,按理說你不喜這筵席,定會敷衍過去早早回來,可是那麼晚都沒回來,我怕是出了什麼亂子,所以來接你回府。”
從什麼時候,慕顔總會擔心自己早出晚歸,怕自己會出事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