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久沒有到雅閣一趟,今次回來,手上的事情又處理完,洛浔迫不及待的要去雅閣,确認一件事情。
楚蓮派人傳信,關于之前一直查探的事情,有了結果。
她心裡既忐忑,又期望。
忐忑,這一切都是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
期望,事情的結果又都能如自己所願。
她換下了朝服,隻穿着一身青衫,手拿着白折扇,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風範。
坐在桌前,有些緊張的看着楚蓮捧着一個盒子走近。
“這麼久不來,還以為小浔兒,把蓮姨我忘了呢。”楚蓮說着,就将那裝着結果的盒子,放在桌上,往洛浔的面前推了推。
事關機密,楚蓮将這信紙存放在這機關盒中,這幾日來,一直都是貼身保管着。
洛浔遲疑的伸出手,手指在那盒子上摩挲了一番,緊張的問道:“蓮姨,确定了嗎?”
楚蓮不語,看着洛浔吸了一口氣,手指順着錦盒的兩端機關一抵。
随着機關轉動,洛浔的手指在兩端,各自按了幾下,那機關盒子的頂蓋,發出咯嗒一聲,順勢打了開來。
裡頭隻陳放着一張,薄薄的信紙。
洛浔抿着下唇,将那紙張緩緩打開,上面的字,讓她雙眼瞬間蓄滿眼淚。
信上寫着:已驗正身,如主所想。
淚水決堤般翻湧而出,洛浔咬着下唇,那信紙被她平放在桌面上,淚水從臉頰上滑落,滴落在信紙上,将這字浸濕。
“怎…怎麼會?她真的是…真的是姐姐?”
此刻洛浔心中又驚又喜,心痛的感覺如此窒息,她語帶哭腔:“我明明,親眼看到她從…從城牆上跳下來,她怎麼…怎麼還活着?她真的…真的活着?”
楚蓮上前,抱着她顫抖的身軀:“浔兒,她活着是好事,這世間,就不在隻是你一人了。”
洛浔聽了此話,内心霎時間傾塌而落,她再也克制不住,痛哭起來:“蓮姨…蓮姨,姐姐還活着,她還活着…”
她雙手捂着自己的臉,哭的泣不成聲:“是…是誰救了她,可…可是她為什麼…為什麼還會被那個人要挾,困在他身邊?”
楚蓮也難受的流出眼淚,洛浔這孩子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她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緒和心思壓抑着。
若非對她來說是錐心之痛,她不會這般輕易的在人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隻能輕拍着洛浔,因痛哭而顫抖不已的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給她聽。
“我派出了許多的人,隻查到…當年之事後,那人帶回了一個未知身份來路的女子,一直都囚禁在荒郊一處偏僻的莊園之中,無人知道她的過往來曆,隻知道這是那人豢養在外的一個囚徒,因這莊園名義上不是他的,所以我們也費了不少周折,不過好在天不負人所願,幾經查探下,才知曉。”
楚蓮說到這,也已經聲音顫抖:“我喬裝去了一躺花樓,不經意間也看到了你所說的那個後肩處的疤痕,我照着樣子畫了下來,發現其中幾處,确實有些相像,複原後,如出一轍,我想,确如你所猜測,是那人為了掩蓋她的身份,故意毀壞的。”
“毀她者,是他,救她者,也是他。”洛浔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她已然痛哭到有了窒息的感覺:“如今,他還将她扔到那個地方,他到底想要利用她做什麼!”
雙手緊握成拳,重重的敲在桌上,那信紙随着她拳中蓄起的内力,瞬間撕裂的四分五散:“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這,我們尚未可知,也沒有查到他讓她有做什麼事情。”楚蓮說着,擡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坐在了洛浔的對面,捧着她的臉。
洛浔臉上淚痕遍布,已然沒了先前那般摸樣。
楚蓮疼惜的拿着帕子為她擦拭眼淚:“浔兒,既然她還活着,我們應該振作起來,眼下要冷靜想想,如何搭救她出來。”
突然想起,慕旭當日在大殿門口,對自己所言的那一番話。
他說,讓她遠離她,若是嫌她,死的不夠快的話。
又想起,在去南江城前,慕顔的話……
現下她的身份是慕顔的驸馬,此前的流言,已然傳到了慕邺的耳朵裡。
他是個多疑的帝王,一定會查如蘭的。
他估計也查不到她什麼,可是這或許會讓他的懷疑加深。
要冷靜,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這個皇帝,從這個事情上,轉移注意力。
隻要他的注意力轉移開來,那麼搭救姐姐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宋連…或許,她該添一把火了。
“蓮姨,此前因為種種原因,她現下應該還是都城内流言聚焦的人物,吩咐下面的人,不要輕舉妄動,聽我安排。”洛浔說着,她眼睛轉了轉,伸着手頓了頓。
何敬已然倒台滅門,可宋連沒有因此受到牽連。
不行,得讓這城中,在燃上一把火,才好混淆那些人注意。
“我要所有,有關宋連的往事,以及最近的一些情報。”末了,她又像是想到什麼
她又喚住了,正要下去準備的楚蓮:“蓮姨,不止要宋連的,還要他兒子宋陽的一切情報。”
宋陽與何子瓊關系甚密,他們臭味相投。
何子瓊能對他,全盤托出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那宋陽也一定有着,那些背着人暗地裡的勾當。
既然慕邺有意讓自己做個權臣,為他所用,做把趁手的劍。
那她這把劍,就讓這個城中的那些人,見見血吧。
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洛浔和楚蓮瞬間警惕起來。
楚蓮的房中,一般來說沒有重要的事情,是不能有人靠近的,尤其是洛浔在的情況下。
她渡步到房門前,輕輕打開一道極小的縫隙,門外的護衛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就見她轉過身臉色冷了下來,嘴角不屑的笑了笑:“倒是巧了,眼下宋陽正和四驸馬在東邊閣的廂房裡。”
洛浔指尖輕敲着桌面,這麼巧?
宋陽和秦玉宇之間,是有什麼交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