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内的洛浔,紅色官袍半解,微垂眼眸看着慕顔,正卷着她裡衣的袖子。
還好洛月有随身帶藥的習慣,洛浔這箭傷,傷口有些深,方才隻是快速簡單的止血,如今,還需要上了藥,再好好包紮。
自傷口處,已然留下兩條紅色血痕,在她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更加猩紅。
慕顔拿着帕子,為她擦幹淨傷口的周圍。
洛浔乖乖的靠在一旁,任她為自己上藥,腦中思緒萬千。
剛剛慕旭和宋連的突然出現,以及慕旭手裡的聖旨,讓她心中有些郁結。
慕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聖旨為何,會交給慕旭的手中?
洛浔想的出神,都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人神色微變,上藥時加重了幾分。
藥粉灑上傷口時,頓時傳來火辣的感覺,自傷口處蔓延開來,滲入進皮肉之中。
洛浔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殿下?”
“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慕顔說着。
剛剛這人一直在發呆,都不搭理自己,所以她有些不開心。
但見洛浔緊咬下唇,柳眉輕皺,這般惹人憐的模樣,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
輕柔的對着傷口,吹了一口氣:“你總不顧自己安危,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洛浔目光柔柔:“事發突然,我也隻能随機應變了。”
這傷口,好似沒有那麼疼了。
慕顔想到剛剛的那一幕,心裡就有些後怕:“慕旭突然出現,還帶着父皇的聖旨,可想而知,他已經保下了宋連,我們想要再動他的計劃,也落空了。”
“嗯,他大可說,宋連是将計就計,為了引出何敬,這件事,他反到沒有受何敬的影響。”洛浔說着。
她思緒複雜,突然想到,先前慕邺問她的話:“聖上那日,曾問過我,有沒有想過,何敬倒了,讓誰頂上他的位置?”
“看來父皇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動宋連。”慕顔目色沉了沉:“一連倒下兩個尚書重臣,會讓朝野嘩然,到時朝中局勢動蕩,一時之間也難以選誰,可以頂替他們的位置。”
“是啊,不過經此一事,動宋連也是遲早的事情。”洛浔笑笑,似想到了些什麼:“不過聖上的話,到是提醒我了,殿下,我們需要往朝中,培植自己的人了。”
慕顔嘴角勾了勾:“正有此意。”
洛浔淺笑,單手支撐靠在一側,她如此動作,那裡衣的衣襟都有些撐了開來。
悄然漏出她修長如玉的脖頸,還有那弧度優美的鎖骨。
慕顔看着,直覺口幹舌燥,喉間不自覺的咽了一下:“現下,我還有一事,要做。”
她冰涼的指尖,似輕柔的羽毛般,滑過洛浔的脖子,漸漸下滑,落在她的鎖骨之上。
洛浔身子因着冰涼的觸感,輕微的顫了顫,就見慕顔目光灼熱,緩緩靠近她。
“殿下,我們還在馬車上。”洛浔視線不自覺的撇到一旁去,連帶着自己的臉,也扭到了一旁。
“那又如何?驸馬剛剛面對數箭,都臨危不懼,現下,怎麼害怕了?”
“……”
根本不是一回事。
話落,她就傾身上前。
洛浔的身子猛然撞到了一旁,被她抵在角落裡。
馬車即刻發出撞擊的聲音,洛月謹慎的看着,葉筱卻走到她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沒事,是殿下在對驸馬說教呢。”
洛月不解,主子做錯事情了?
洛浔被慕顔吻的意亂情迷,急促的呼吸着,馬車裡的空間很小,隻夠她們兩坐着,馬車行駛又稍有颠簸。
慕顔匍匐趴在她的身上,她漸漸覺得,自己越來越愛這種感覺,越來越控制不住,想要與洛浔親近。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她們也不知吻的忘情了多久。
直到馬車漸漸停了下來,慕顔的唇已然往下滑落,來到了洛浔的脖頸。
洛浔第一次感受到,脖間傳來酥麻的感覺。
慕顔細細碎碎的親吻着她的脖頸,伸出靈舌在那輕輕舔舐着。
身體觸電般,顫抖不已,洛浔不自覺的輕吟出聲。
她這般控制不住的出聲,惹來洛月以為她有何不測,急忙打開了馬車的門。
霎時間,四人呆滞當場。
就見洛浔的官服已然解開,滑落在座椅上,她隻穿着一身裡衣,單手撐着,此刻衣襟淩亂,漏出一抹白嫩的香肩。
而殿下呢,正趴在她的身上,将她抵在馬車邊。
洛浔另一隻受傷的手,搭在她的柳腰上,兩人的臉上布滿紅暈。
洛月又迅速将門關上,她咽了咽,尴尬的說道:“殿下,主子,到了。”
裡頭安靜了許久,過了一會兒,洛浔穿戴整齊,扶着神色有些微怒的慕顔下了馬車。
她微微側頭,對着洛月道:“小月,自己去花園裡,紮一個時辰的馬步。”
“主子…是。”洛月欲哭無淚,她隻能默默聽命。
葉筱挑眉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臉:“都說了,殿下在對驸馬,說教。”
這人,怎麼還是個木頭,她都提示過了,竟然一點都不懂嗎?
剛進府門,就聽到府内幽幽傳來笛聲。
慕顔好奇,是誰那麼晚了,還在公主府内吹笛子,想到府上還住着洛清。
洛浔也會吹笛子,應該是她教的。
二人停住腳步,跟着那段笛聲而去。
以前在竹林裡頭,也會有聽師父吹過笛子,可是她吹的不多,尤其是愛吹一首曲調。
而今這曲調,卻不是那曲經常吹的。
這曲中的感覺,就像是個快樂無憂的孩童,從喜慢慢轉憂,似有思念,似有無奈。
好像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聽到師父吹這個曲子。
洛清坐在自己院中的房檐上,面朝皇宮,背對着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