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地牢裡頭,不知是何時辰,不知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洛浔隻能面對着一面牆出神,感覺體内軟骨散的藥效漸漸消失,現下有力可以嘗試突破内力封禁,往關上的鐵門望了一眼,現在看守的都不在,是個好時機。
師父曾說過,人身上有幾處穴位,在内力被封禁的時候,可以嘗試點這幾處穴位,短時間内可以用來來突破。
隻是這一法子對自身損耗很大,畢竟是靠着體内的心脈以及自己的意念來強行為之,稍有不慎,則會走火入魔。
眼下卻是唯一的辦法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張夫人,有勞了。”
洛浔對着身邊的張夫人輕聲道,她便面對那面牆,盤腿而坐,點了自己身上。
師父所說的那幾個穴位,閉目調息,有了這幾處穴位的流通,她感覺體内流竄着幾分真氣,憑着這股真氣。
洛浔開始暗自運功,嘗試突破。
張夫人見她已經開始了,便挪了挪身子,背靠着她,用自己的身形擋住洛浔的身子,希望看守的人不要在這段時間内進來,希望她不要被發現。
剛開始還好,但是越到後面,她的思緒就越混亂,大腦裡閃爍的片段不斷,那些片段都是自己曾經的噩夢,讓她心緒不甯。
這或許就是師父所說的,若是無法凝心靜氣下來,她離走火入魔也隻有一步之遙。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這樣嘗試,就已經這般無法控制,再下去,自己的大腦就像一團漿糊一般,混沌不清。
終在最後一刻,洛浔急忙睜開了眼睛,皺着眉頭,抿着嘴可嘴角還是流出鮮血來。
她雙手撐在牆上,重重呼吸着,沒辦法,努力了那麼久,也隻是恢複了一層功力,還險些入魔。
自己的心裡恐懼的事情無法忘懷,就像萬花筒一樣,每一眼,每一個場景都在眼前盡數展現,她沒有辦法讓自己靜下心來去面對。
這些,到最後竟然形成了她的心魔。
感覺到洛浔身子在發抖,張夫人關心的轉身看她。
洛浔的碎發都被汗水沾濕,有一些還在滴着水,她撐在牆上的手一直控制不住的在發抖。
“姑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洛浔低垂着腦袋,搖頭道:“夫人,我沒事,隻是我沒有辦法突破,隻恢複了一層。”
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無能為力的時候,還是在兒時那場屠殺中,現在,竟然這種感覺陡然浮上心頭,讓她覺得有些窒息。
隻恢複了一層嗎?
張夫人歎了一口氣,似是認命般,卻還是柔聲安慰洛浔:“沒事的姑娘,一層也好,到時候你若是有把握,就快些逃走,不用管我們。”
“那怎麼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看到那麼多女子在這裡受苦,還要去送命,自己視而不見,做不到隻有自己一個人逃走。
“你聽我說,若是你能出去,可以的話,找官府求救,或許可以救我們的。”
張夫人拍着洛浔顫抖的背脊,洛浔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來,她現在心裡腦海裡,想的都是慕顔。
她有沒有來,她知道自己在這裡嗎?
慕卿安,你說過你會給我寫信,你說過你很快會來找我,你怎麼都食言了……
随着關着的鐵門打開,看守的人比以往還要多了幾人,那些女子都害怕的縮在一邊,張夫人則是拍了拍洛浔的背,示意她來人了。
那些看守的人看了看她們,說道:“開場了,東邊缺了一個人,你們誰要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