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哥!晟哥哥,醒醒!”小小的人兒,大聲叫喚着。
“阿晟!阿晟!醒醒……”洛浔越喊越虛弱,她已經堅持不了了,視線變得模糊直至漆黑。
全身癱軟沒了力氣,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可是她現在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南宮晟僅存的一絲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自己混亂的神志,在看到洛浔被人掐住脖子,眼裡帶着絕望。
他的心跟着顫抖着,管事的人還在旁邊不斷的給他灌輸思想,可是他一句話都已經聽不進去,眼裡隻有此刻漸漸昏迷的洛浔。
心一橫,舉着顫抖的手,擺脫了管事的束縛着他,筆尖一轉,用筆的另一頭,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大腿裡,劇烈的疼痛感喚醒神志,南宮晟的大腦逐漸恢複清醒。
他咬着牙想要過去,将那些架着洛浔的人踹開,但是管事的見他恢複神志,直接就從袖中對着他的臉上抛出一些白色的粉末。
南宮晟一時不察,連忙擡手擋住,等他再放下手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架着洛浔離開了隔間,自己也被人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踹下了樓。
在空中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他急速轉了身,想要用腳落地,可惜自己的另一隻大腿還插着筆受傷,還是站不穩跌倒在地上。
他就像昨日的張老三,對着聚寶閣裡的人,憤怒的喊着:“還我夫人!”
昨日是張老三,今天就變成了他,自以為自己能保護好洛浔,能将她安然無恙的帶出來,可是,可是還是中招了,他艱難的站起身。
聚寶閣的打手已經從門裡出來,管事的話就和昨天一樣,一模一樣的話術,刺入自己的雙耳,他不管如何,也要沖進去帶洛浔走。
那些打手瞬間圍上來,對着他拳打腳踢,可是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就算腿受傷了,還是能堅持自己招架這些人。
雖然有些吃力,也能将他們打到在地,咬牙對着那個管事的說道:“還我夫人!”
“公子自願簽了你夫人的賣身契,怎麼想抵賴嗎?”
“我沒有簽字,你們強行帶走我夫人意欲何為!”
管事的冷笑,又擡手招了一些拿着棍棒的打手們,對着南宮晟道:“公子有些神志不清了吧?來人,幫公子好好清醒清醒!”
那些打手像是知道了南宮晟的傷處,不斷的打擊着他受傷的腿,南宮晟痛極了,就算能堅持抵抗一會兒,但是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已經無法支撐他站立。
他跌倒在地上,頭也開始變得沉重,剛剛被踹下樓前的那一些白色粉末,此刻起了效果,他顫抖的對着管事身手,嘴裡不斷的嘟囔着:“還我夫人…還我夫人……”
南宮晟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聚寶閣的人也不想鬧出人命不好收場:“把他拖到一邊去,别擋了門口。”
“哎,這個月這都第幾個了,害人害己啊,這些人面獸心的男子。”
“所以說,所嫁之人還需得了解清楚才好,可憐了剛剛進去的那位夫人了,生的如此嬌美。”
這場鬧劇,又随着百姓的議論聲,消散而去。
慕顔坐在客棧的隔間裡,撐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街道,洛月端來一盤點心,她心下不安,卻也隻有這樣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撚起一塊放入嘴裡。
可是明明吃着好好的,卻一不留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嘶了一聲,緊皺眉頭,心裡浮現出不安的感覺,她們怎麼去了那麼久,都還沒有回來……
時間一點一點留去,漸漸的天色都暗沉了下來。
慕顔坐立難安,好幾次都想自己出客棧去找她們,要不是洛月和齊然攔着,她早就已經提刀殺到聚寶閣去了。
來客棧裡頭吃飯的客人,都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
客棧的夥計們也開始了打烊前的收拾,隻是看到隔間的那幾位姑娘還是沒有回房,心想還在等人吧?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也到了打烊時間,小二剛想去關上客棧的門,卻見不遠處的一個男子,被另一個人攙扶着走了過來。
再定睛細看,這男子不是白日裡,那位和這幾個姑娘一同來的那人嗎?
原來這些姑娘是在等他來,便立馬跑上隔間對她們禀報。
慕顔聽到是南宮晟回來了,心急起身,跑到樓梯口處,看到門口的南宮晟,被張老三攙扶着走了進來。
渾身上下都是傷,另一條腿上還時不時還被包紮着,隻是他一走,那鮮血又留了出來。
隻有他們兩個人,不見洛浔的身影……
“阿晟,阿浔呢?她人呢?”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要聽到,南宮晟親口回答她,慕顔雙手握住南宮晟的肩膀,搖晃着他的身軀。
南宮晟見到慕顔的這一刻,堅強起來的心牆瞬間崩塌,他蒼白幹涸的雙唇顫抖着,眼裡也流出了淚水,聲音幹啞:“我…我沒能護住她……”
“什麼!”什麼叫沒能護住她,所以洛浔現在被帶走了是嗎?
南宮晟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跪倒在地上,他陷入無盡的自責中:“我們沒有喝茶,可是我們疏忽了房間裡的香味,我應該早點清醒過來的,早點清醒過來…她一直在喊我,一直在喊,那麼無助,那麼虛弱。”
慕顔心頭一沉,神色慌張,眼裡充滿了憤怒,她揪住南宮晟的衣領。
怎麼可以又一次,她将洛浔與期望交給他,而他又一次沒有做到:“這是第二次了,這是我們第二次……”
想到洛浔昏迷前的那般場景,她應該就如同那時一樣,無助絕望的喚着她所信賴的人。
慕顔心如刀絞,她也跪在地上,手緊緊的揪住南宮晟的衣服,聲音哽咽帶着憤然:“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又把她弄丢了,怎麼可以!”
她們兩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是威震四方的将軍,可是如今都為了洛浔一個人,如此毫無顧忌形象的掩面痛苦,因為沒有護住洛浔而悲傷不已。
洛月聽着慕顔的話,她心裡起了一個猜測,為什麼慕顔說又一次,為什麼她怪南宮晟又把洛浔弄丢了,難道…她們都已經知道了洛浔的身份了嗎?
她心下躁動難安,洛浔被拐失蹤,她心裡十分焦急,看到張老三也在立馬就對着他說道:“你不是說茶裡有東西嗎?為什麼房間裡還有香味的事情,你不說!”
張老三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隻覺得自己那時候神志已經不清楚了,隻記得茶水,哪裡還記得有什麼香味?
他連連搖頭擺手,看到洛月以為自己隐瞞,而導緻另一位公子現在的處境和自己夫人一樣,想要殺了他。
他慌亂的跪在地上解釋道:“我并不知道房間裡有香味,我當時已經神志不清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被他們帶走了,我能怎麼辦!”
“不怪他,怪我,我一時不察,還是中招了,要不是張老三發現了我,我也回不來了。”
南宮晟哽咽,手握成拳,全力垂在地上,那地面瞬間就裂開了幾道縫隙:“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慕顔緩緩站起身,眼低冰冷一片,雙目猩紅,對着洛月和葉筱道:“走,去掀了它!”
三人急速的飛往聚寶閣,她們蒙着面紗,洛月将丹藥遞給了她二人,慕顔與葉筱吃下,其實這丹藥是用來抵抗迷香的,洛浔和南宮晟出門前也服下了。
隻是沒想到,聚寶閣裡頭用的熏香,藥效那麼重,若非他們有習武,意志力比一般人要強的多,還加上藥物抵抗,不過一會兒估計就和張老三一樣,糊裡糊塗的簽下了字據。
南宮晟能堅持到清醒過來,也足以說明,他的意志力有多強。
雖然有些擔心慕顔和葉筱兩人等下會因為迷香中招,不過她們來的如此快,那些人也是始料未及的,來不及準備,倒也不足為懼。
落到聚寶閣的房頂上,葉筱打開房檐上的磚瓦,洛月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迷香丸,一扔到地上,那些守衛在一樓的人,就都被迷暈了過去,二樓三樓的人立馬有了反應。
隻是剛出來,都沒有見到襲擊的人在哪裡,隻看到一樓的守衛,都烏泱泱的躺倒在地。
其中有一個人擡頭望了一下頂上,他眼睛陡然放大,就被洛月的一支長針刺入腦門,衆人看到他這模樣倒了下去,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