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用過早膳後,隊伍又開始整理行囊整裝待發,那些因為誤會而死的兄弟們,齊然都已經派人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到時候讓人給他們的家裡分發撫恤金安置妥當,将死去的人們好好安葬好。
慕顔這邊也都換好了衣服,她一改往日的紅衣錦裙,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原來的衣服太過華麗,她是齊家的表侄,可太過富貴顯然不好,總不能蓋過齊然去。
這件淡粉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淡雅别緻,慕顔的身形曲線勾人,面容嬌媚,不管她穿什麼樣子的衣服,都好看。
她的腳傷本就未好全,再加上昨晚的打鬥,現下也是走不了,何況她肩上還有傷,走路更是牽扯着,洛浔正在犯愁,她們這一群人還好走路,可慕顔怎麼辦呢?
就在她發愁的這個時間裡,另一批的齊家物資隊已經跟了上來,原來昨晚洛月見到前方林中火光缭亂,還有打鬥的聲音,她便和齊然及葉筱帶着一些護衛先行而來,剩下的人就開始被安排在了那裡清理路面好使後面來的物資好通行。
洛浔帶着人清了兩天的路,剩下的他們人多,也就花了一晚上就清理開一條可供馬匹車輛通行的小道來。
洛月牽着一匹馬走來,因為她們來的時候也未帶多餘的馬,正好慕顔受傷也不能一人騎,就分出一匹馬來給洛浔洛浔打橫抱起慕顔,慕顔被吓了一下,手環在洛浔的脖子上,勾着她。
腳尖點地,就帶着慕顔輕松的上了馬,她一手抱着慕顔,将側着坐的她圈在懷中,一手拉過缰繩,衆人都準備好了,齊然一聲令下,衆人就朝着南江城而去。
慕顔身上有傷,洛浔不敢騎的太快,好在此地距離南江城門也近,他們不必再趕着時間來,洛浔就放慢了行駛的速度,馬兒緩慢平穩的往前走着。
因為是臨時搭建的帳篷,歇息的木榻很簡易,慕顔再上面睡着,睡得并不好,身子都被膈的有些僵硬,現下靠在洛浔的懷中,聞着她身上好聞的清香,她放松下來心神,許是喝過藥的緣故,盡然舒服的有些微眯眼眸,想要小憩一番。
“雖說不遠,但還是要走上一段時間的,殿下若是沒有休息好,可以閉目養神一下。”
聽着頭頂上那人的輕柔的聲音,慕顔閉上眼睛,嘴角勾着笑意,其實她想睡是沒很想睡,縱使洛浔騎術極佳,畢竟是在馬上,多多少少有些起伏。
隻是洛浔的懷抱太溫暖,太柔軟,舒服的讓人沉醉其中,真想她能慢慢走,這樣就可以讓她在她的懷裡,多依賴一會兒。
齊然看着傷勢剛好,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慕顔,心裡愧疚:“若我能再快些,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那些兄弟就不用白白死了,殿下也不會受傷了。”
她語氣裡帶着自責,洛浔對着她安慰了一聲:“沒事,你已經比我預想的快多了,若非你及時趕到,後果我也不知道會如何。”
環着慕顔腰身的手緊了緊,低頭看了一眼正在小憩的她,還好,她沒事了。
“你來的這般快,我還以為我要多等上兩日,怎麼,你的二叔三叔那麼快就同意了?”
洛浔問着,齊然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立了誓。”
葉筱她一直跟着齊然她們,自是看到了那兩個老頭的嘴臉,她冷笑一聲:“他們逼着齊然立下軍令狀,不止是交出少東家的位置,要是當不上皇商,還得被逐出宗譜。”
這些人竟然那麼苛刻,看來齊然這少東家的位置坐的很不穩,能堅持到如今,還是得靠着她父親的威望在的,齊家上下還能聽她的話。
齊然撓了撓腦袋,揚起一抹笑容,那笑裡帶着無奈:“我若這事都辦不好,能力不足确實辜負了長輩的期望,他們另選也是在理的。”
連一向對發生的事,不怎麼主動表示出自己内心不滿的洛月,也跟着冷哼了一聲:“你處處為家中着想,可他們卻處處與你為難,不知是真的為了齊家,還是為了他們的私心。”
齊然被說的,低下了頭,她也無可奈何,父親年紀大了,許多事情都管不動了,這幾年二叔和三叔從中作梗,摻和了不少,她舉步維艱,隻能咬牙堅持下來,就算這樣,在他們眼裡自己還是不夠格。
“戶部的那些人利益熏心,我想是可以換一批了。”
洛浔幽幽說着,懷中的慕顔微睜開雙目,輕輕飄出一句話來:“且先讓他的腦袋,再呆在他的脖子上幾日吧。”
烏紗帽一摘,人頭落地來。
有時候洛浔就覺得慕顔是隻狐狸,不隻是勾人的狐狸,還是心機城府很深的那種,你說她在睡着吧,可是她卻将所有人的話都聽近了耳朵裡,她還能回應自己的話,可見她心裡已經盤算出了什麼計謀來。
洛浔和慕顔的相處方式,大家都看在眼裡,洛月從小跟在洛浔身邊,她自知洛浔的性子,不會主動和人這般親近的,更何況她女扮男裝更要和慕顔保持距離。
可是慕顔此次受傷,她不僅寸步不離的照顧着,還為了護着她,更是不顧忌的将她抱在懷中,她那晚眼裡的心疼焦急,洛月是看在眼裡的。
她知道,主子對慕顔,也并非無情隻有恨意,更多情況下,她應該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慕顔的。
不知洛浔是女子身份的葉筱,隻知道三公主和三驸馬真是夫妻恩愛,感情深厚,原本冷靜沉穩的驸馬爺,昨日也因着公主受傷,恨不得活刮了徐晉,哎,好在徐晉關鍵時刻說出誤會的苗頭,不然他真的小命難保。
一旁的齊然則是蹙眉,心裡有些複雜,因為她知道洛浔是女子,但是她昨晚明顯是擔心的很的,甚至還因為公主的話流淚了,可公主知道她是女子嗎?洛浔怎麼也不怕被發現?
看如今公主窩在她懷中,惬意幸福的模樣,莫非公主殿下其實早就知道,驸馬是女子了?
她們這樣的感情,世人能接受嘛……
一行人浩浩蕩蕩也到了南江城門口,還未有進城,城門口的難民百姓看到她們,就一擁而上,想要哄搶物資,要不是齊然帶了足夠的護衛,那些護衛又握着刀劍攔在他們面前,現場隻怕就亂了。
慕顔在洛浔的懷裡,還蹭了蹭,一個姿勢久了,她又換了個姿勢,惹得洛浔的身子一僵,握着僵繩不敢動彈,慕顔面色沉靜,看着那些難民,她們無意對難民動用武力,可是若非如此,他們不受管束,後果大亂會難以收拾。
她對着齊然道:“先取出一些,分給他們吧。”
齊然點了點頭,随即就叫人拿一些吃食和東西分發給這些難民,如果不怎麼做,他們連城門都進不去。
這一番喧鬧的景象,惹得更多難民想要出城,而沒有得到巡撫手令的士兵們,也不敢輕易在讓他們出去,隻能攔着,知道巡撫聞訊而來,便看到城門外停着這麼一行運送物資的人。
心想,朝廷的物資不是還要一段時間嗎,怎麼那麼快就來了,那些人的打扮也并非官兵和擔任朝臣的模樣,莫不是哪來的冤大頭自發救災來了?
他帶着自己的師爺,就速速走了出來,齊然見到巡撫來了,她下了馬,再知道他為人如何,也得先給他面子,不然她們怎麼進城,又怎麼趁機找到證據拉他下馬呢?
“你們是?”萬天舒左右看了看齊然帶着的這些人,和她帶來的物資箱,這些裡面得多少好東西啊?
齊然拱手道:“大人,在下是盛淮齊家,齊然,我奉父命,得知南江城災情嚴重,想要給百姓和朝廷敬一份心意,便帶着物資來救助南江城的百姓們,敢問大人可是此次赈災的巡撫大人?還請問大人的名諱是?”
“本官姓萬名天舒,正是此次救災的巡撫欽差,齊家的聲名本官有所耳聞,本官替南江百姓和朝廷,謝過齊家的慷慨相助。”他也回應了一個拱手禮,擡頭又看到依舊坐在馬上無動于衷的兩個人。
見到他卻不過來問好,心裡有些不滿,又對着齊然問道:“她們是?”
齊然回頭看了看慕顔和洛浔,哎,讓她倆人過來給你行禮問好,你腦袋怕是真的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