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無論是商業上,還是威望上,在盛淮都是首屈一指的,所涉及的産業,更有其壟斷之勢,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們,怕是不會讓齊家這樣一直獨大下去,明面上抗衡不過,暗地裡做些手腳,也可謂輕而易舉,無非就是費些銀兩家産,可這些比起一直被齊家所得,那又算得了什麼?”
洛浔頓了頓,蹙眉道:“一旦齊家日後因逃避賦稅這等罪名,導緻齊家失勢,破産,屆時他們再借助官場上的護佑,就可以賺的盆滿鍋滿。所以,戶部在齊家每年給朝廷上交稅銀上克扣一些,齊家每年賦稅就造成了缺失,那自然,就不能做皇商了,等到你們少到一定的數量時,清除你齊家名下的産業,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了……”
齊然皺眉,原本隻是想在自家已有的産業所得上,能夠更上一層樓,沒想到,最後竟然不知不覺,已經踏入了他人所布下的陷阱裡了。
如果今天沒有遇到洛浔她們,齊家以後怎麼滅門的都不知道……
“如驸馬所言,可是戶部這樣做的話,朝廷上應該早就會嚴懲齊家,為何這幾年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我們全然不知,朝廷也沒有頒下懲處。”
慕顔笑笑,讓齊然先起來,随後美目低垂,與洛浔相視一言,兩人心中都已了然:“或許你家對他們來講,還有可用之處,戶部能為了不讓齊家成為皇商,也能做些假證,隻不過齊家在朝廷上來說,信譽已然降低,因此這麼多年,你家在皇商這個事情上,才會處處碰壁,如今你與宋陽有了突,不久宋連就會查到你的身份,還有這件事情後,也會覺得你和驸馬會達成關系,看來我們得想辦法,先拔一拔,這些釘子了。”
“想要動一動戶部這位尚書大人的話,我們得有證據。”洛浔想了想,看着齊然:“你不妨想想,齊家有沒有和什麼人,有過過節,結過仇?”
“我們雖然壟斷了一些産業,但是商業場上的來往,向來都是以禮待人,有利大家同得,驸馬若說有過過節的話…我聽家裡的叔父說過,早年間,我們與李家因為紡織布匹的事情,有過矛盾,在盛淮,李家是靠紡織業做大的,當年紡織技術在當地可謂盛極一時。”
齊然說到這,好似在想着什麼,繼而道:“叔父看中這一産業,便想也試一試,靠着家裡原有的底子在,很快就做了起來,與李家不相上下,後來李家紡織日漸落下,李家家主李華,還來我們齊家大鬧了一番,說是叔父派人擾亂他們的市場,阻斷他們的産業,為此,他們才一年不如一年,因為鬧事,李華還去府衙坐過一段時間的牢獄呢。”
末了,瞳孔瞬間放大,齊然想明白了此中的關聯,看着洛浔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洛浔想,她應該是明白了,洛浔進都城時,科考前,曾讓手下的人,收集了朝中各大臣的底細,裡面就有何敬的家底,以及與他相關的人:“李家有位千金,在四年前,嫁給了何敬的小兒子,何子瓊,他們可是實在的兒女親家啊。”
“是了,李家千金成親時,在盛淮可是極其盛大的,但就是沒有人知道,她所嫁何人,隻知道是一方有權有勢的人家,後來不出一年,李家就成了皇商,按照道理來說,李家衰落後,雖然沒有破産,但也沒有了往日的繁榮,自從他家千金結親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原來,那有權有勢的人家,便是這朝中重臣,戶部尚書啊。”
齊然撓了撓頭,這樣一來,就都能想明白了,自家和李家結怨在先,後來李家的千金和戶部尚書的小兒子結親,那李華在何敬耳邊說些什麼,那他顧忌兒女親家的關系,也一定會出手相助的,這就是他們之間相關的利益。
慕顔臉色沉了下來,眼裡泛起怒火,她扶額,幽幽說道:“我們這位何大人,在近幾年,雖然名下沒有産業,但總有收益的時段,當時本宮就有些起疑,戶部掌管王朝财政,按理是不能私自收利,即使他是太子的人,但也不該如此張狂,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在。”
“此事不急,有何子瓊和宋陽這兩個纨绔子弟在,想要拔掉戶部和刑部也非難事,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除掉這兩部大人後,又該用誰來繼任尚書一職呢。”
是啊,宋連和何敬,都是慕旭的人,一連幾下除掉了這兩個臂膀,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至于後者繼任,他也一定會在安排自己的人來掌管,否則後面就會牽連出他來。
慕顔咬了咬牙,洛浔說的對,她是該好好想想,如果她想要和慕旭抗衡的話,自己也得在朝廷中有可用之人,而這些人也得是朝廷重臣,是時候,安插自己的人了。
“容本宮想想…”沉默了片刻後,擡頭看了眼窗外,撐着頭,看了看齊然。
齊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便行了禮要離開,不等洛浔出言,便撒腿就往門外跑去。
“诶!齊然!”
“驸馬,天色已晚,人家有些乏了,你我就寝可好?”
“……是,隻是微臣書房有些淩亂,臣讓欣兒再收拾一間出來,讓殿下好好歇息。”
洛浔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讓慕顔搶先一步,上來就拉住她的手,往床榻走去,她一臉抗拒和害怕,但是慕顔卻心情愉悅:“你是這府上的主人,我是你的妻子,哪有讓妻子睡客房的?”
“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