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她們已經到了。”
悶沉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起,身穿黑衣的男人蒙着面,抱拳單膝下跪,對着眼前隻留下背影的男子,恭敬的說着。
月光照在那男子身上,黑衣男子并看不清男子是何相貌,隻能借着這月光勾出他的身形。
男子把玩這手執上的玉戒,過了半晌才悶聲道:“這段時間,彈劾他的人不少,他也真是愛屋及烏,竟然将他派出都城去,暫避朝中鋒芒,慕顔也是,隻是抛出個誘餌,就巴巴的趕去那裡,到底還是死心不改。”
“主子,既然她們已經在陽城了,是否……”黑衣男子依舊恭敬的說着,對于主子吩咐的事情,他們照辦就是,上面吩咐的任務,不過問,不耽擱。
“本來我還想收他,為我所用,如今已然成了慕顔的驸馬,若是此次陽城查出什麼,建立了威望,留下他就是個禍害。”男子的手指在一盤的矮桌上重重的敲了敲,語氣帶着陰冷:“那裡已經有那麼多冤魂了,多她兩個,也隻會歸咎到那幫人身上。”
黑衣男子擡頭看向他,那人擡起手,揮了揮,他知道是何意思,低頭道了聲是,便消失在了房間裡,隻留下那男子在原地,發出陣陣冷笑。
“驸馬,你這是打算,走到天亮嗎?”
略微戲谑的聲音打破洛浔的思緒,她站着身看着正一臉玩味的慕顔,她此刻端着茶杯,美目流轉,正挑眉看着她。
她也不想走到天亮,隻是她們隻定了兩間客房,如今已經驚動了府衙内的人,若是有了新的住客必定會引起懷疑。
葉筱如今身負重傷,隻能躺在洛浔房中休息,因此她隻能和慕顔擠一間房,客棧的房間,哪有公主府的寝房大?
而且除了床,也沒有多一張軟塌,房間内也沒多餘的被褥夠她打個地鋪。
加上今晚和昨晚的事情,讓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糾結之感,讓她在房中來回走蕩。
搖了搖白折扇:“殿下,我總覺得,此事并非,如此簡單。”
慕顔放下茶杯,單手托腮,看着她:“那依驸馬所想,此事,可還有何玄機?”
離了都城的慕顔,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可能是那裡的氛圍,總使得她不得不端着公主的架子。
畢竟她身邊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如今她沒了那種威嚴的氣息,反而像個平常百姓家的小姐一般。
加上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們之間也沒了以往的陌生疏遠之意。
“這個…一切還隻是我的猜想,并未證實,我們初到陽城,須得尋個新的身份,不然走到哪裡,他人問起,我們也不好說。”
慕顔笑笑,擡起另一隻手,示意洛浔坐在椅子上,洛浔見之,合了扇子,坐在了她的對面。
“我已以女裝面衆,實不好再扮做男裝,你我年紀差了兩歲,便做姐弟示人,如何?”
“我們的名字需要改一下,避免知曉的人看破身份。”洛浔點了點頭,她已經和慕顔成婚了,這門面上的夫妻身份也是真的,再加上她一身男裝,已經被人看作是男子。
一男子身邊跟着的女子,加上慕顔的一身打扮,不是夫妻,便是兄妹姐弟。
“那我的名字,便喚,顧卿安……”慕顔神色有些低落,眼眸微垂。
卿安…洛浔微微一頓,她知道這是慕顔的乳名,那年她告訴自己,她的乳名是她母後起的。
但是父皇不喜歡,因此這世間也就隻有母後和父皇知道她的乳名,如今她将乳名告訴了她,那可就是将她視作最重要的人了。
最…重要的人嗎……
慕顔見洛浔又發起了呆,皺了皺眉頭,這人怎麼那麼愛發呆?除了性情冷漠以外,說話也沒有什麼溫度。
若不是這幾日看她那麼愛出神,她真覺得洛浔這個人,好似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正所以她那麼時常出神的情況,到更讓慕顔對她好奇,想知道她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麼秘密。
“驸馬,你呢?”
手在洛浔眼前晃晃,洛浔看了一眼,垂眸一思:“顧浔,那我們便是來陽城,交易貨物的顧氏商人吧。”
慕顔勾了勾嘴角,走向床邊,傾身躺在了床榻上:“天色已深,早些安寝吧,顧公子。”
顧…是個好姓氏……
洛浔四下看了看,得,今晚就趴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