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鋪滿整片大地，讓本就蕭瑟的哀牢山，更顯凄清。

一襲白衣如雪的少女靜坐在聶小鳳墓前，手中緊握着一壇酒。

自兩年前的正魔大戰後，師父已在墓中沉眠兩年。

冥嶽三千女弟子中，師父唯獨疼愛她一人，這份偏愛成了她孤傲的底氣。

因為知道，因為被愛，所以有恃無恐。

她為了方兆南一次次傷師父的心，一次次的背叛她。

她為了方兆南，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的師父，讓師父傷心。

每一次面對師父時，她都能感受到師父眸中那深深的失望，但她卻被情愛蒙住了眼，仗着師父對她的寵愛，一次次與師父作對。

烈酒入喉，玉手一揮，酒壺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微微擡起冷眸，望着木碑，思緒飄向了兩年前被師父抓回冥嶽的那一日。

兩年前

“你為什麼總要跟我作對？”

聶小鳳解開梅绛雪的穴道，語氣帶着濃濃的悲傷，以及一絲哽咽。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我現在什麼都有，天下無敵，武林近在腳下，可這一切就猶如糞土，根本沒有價值。”

“我唯一所求的，就是你能回到我身邊，繼承冥嶽，伴我終老。”

聽到這句話，梅绛雪有一瞬間的心動，可她卻低下了頭。

“你是我一手養大的，雖然我對你們三師妹疾言厲色，但我對誰最好，你很清楚。”

“一直以來，我最疼愛的是你，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而我的基業你也有份建立，我對你的感情遠非玄霜可比。”

“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甚至這個位置，将來也由你繼承。”

鳳眸中的哀求，她并非沒看到，隻是她為了維護心中所謂的正義和方兆南，她還是狠下了心不去看她。

她和師父之間，緣深緣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倘若緣深，為何她們母女會分離十六年？

倘若緣淺，為何她們會成為師徒相伴十年？

如果十六年前，陳天相沒有将她和玄霜從師父身邊帶走，也許師父也不會落得那般凄慘的下場。

梅绛雪輕柔地撫摸着墓碑上的“聶小鳳”三字，淚水無聲滑落：“娘……”

對不起，讓你如此傷心……

對不起，娘……

那一日，師父出關。

“我閉關多年，你的寒雪牽魂箫，有沒有進步？”

那一日，她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你跟她緣淺，不要難過了，師父一樣很疼愛你。”

那一日，師父求她留下。

“我對你的感情遠非玄霜可比，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甚至這個位子将來也由你繼承。”

那一日，生死決戰。

“我不想殺你，别逼我！”

娘給過她機會，一次又一次……

“绛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