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霜刃不置可否，隻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玉門關說：“碰巧路過罷了。”

試霜刃道：“那我還真是運氣蠻好的，如果你沒有‘碰巧路過’的話，也許我今天就會死在這裡了。”

玉門關微微一笑，淡然道：“出來混江湖就是這樣的，誰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就會死呢？”

“不僅僅是武學至關重要，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你不妨看開一點——有的人就算出門走在外面也會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到腦袋不治而亡，而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小子，居然能夠遇到雲歸處這一幫人為你保駕護航，這就足以說明你運氣非同常人能比了。”

試霜刃輕哼道：“可方才這殺手還講，我遇到雲歸處是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你這麼一講，我才終于反應過來，壞人的話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他深吸一口氣，扶着沙石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玉門關側頭看了一眼他。

試霜刃道：“你是來調查這裡出現的‘神秘氏族’的，對麼？”

玉門關淺笑，道：“我本來也不想管的——畢竟沙漠這種地方就是弱肉強食，誰能在大漠中活下來，誰才有資格稱王稱霸。”

“但我畢竟在大漠之中活了數十年，這個部族的出現已經威脅到了我身為沙漠之主的地位，可惜他們的招式确實讓我很頭疼，一時也想不出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幸好，你們出現了。”

試霜刃淡淡道：“看來，是雲歸處給你省了不少麻煩。”

玉門關靜靜地站着，悠悠道：“我有事情要求雲歸處，自然要好好對待身為他重要之人的你。”

試霜刃無語道：“不要把話講得這麼奇怪……”

玉門關但笑不語。

沒有過多久，楊柳風和馬夫終于姗姗來遲地出現在試霜刃的面前。

乍一見到玉門關，二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馬夫率先問道：“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又低頭瞧見地上死相慘狀的屍首，不由得低低地驚歎了一聲。

玉門關仍舊道：“路過。”

“好罷……不過我們那邊已經将來追殺的黑衣人全都解決了，”馬夫正色道，“再加上你們這裡的一個，應該還有一個才對。”

試霜刃思索道：“來追我的的确有兩個人。但是另一人應當是去往了更遠處，發現我的隻有這個人。”

他扭頭看向玉門關。

“前輩又是否見到過那人的身影呢？”

被人尊稱一聲“前輩”，玉門關好像也變得好說話了一點。

他仔細想了想，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馬夫皺眉道：“那就奇怪了……按理說，應該鮮少有人能在大漠之中逃過大漠之主的視線，可見這人武學還要比其他人要高上一截。”

“如果一開始對姜小公子下手的是那人，恐怕姜小公子早已兇多吉少。”

“但那人很明顯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所以便毫不猶豫地抛下同伴率先離開了。”

試霜刃應了一聲，亦覺得馬夫所言極是。

想來那人五覺不錯，早早地就知曉了玉門關身在此地的消息。

若是對試霜刃下手或是告知同伴一起逃走，一來拖延時間，二來目标會擴大，便決定抛下同伴自己先行離去，才不至于跟玉門關直接對上引發一場大戰。

确實是明智的選擇。

試霜刃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卻整個人怔住，耳邊“嗡”地響了一聲，同時眼前一黑，幾乎失去意識。

楊柳風連忙扶住了搖搖晃晃的他。

他很擔心地說：“姜小公子，你沒事罷？”

試霜刃勉強穩住身軀，扶住額頭擺了擺手：“我還好。”

玉門關微微一愣，而後不由分說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試霜刃掙了一下，沒掙脫。

玉門關将手指放在他的脈搏上，摸了片刻，就了然地放開了手。

“你中了曼陀羅毒。”他言之鑿鑿道，“不快點醫治的話，這毒會要了你的命。”

試霜刃有氣無力地說：“方才我也聽那殺手說了此毒，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毒藥，我竟然聞所未聞。”

玉門關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畢竟這毒藥很多年前就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了。能夠再研制出它來的，也許年紀比兩個我都要大。”

“至于解藥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寄希望于我了。我隻不過恰好知道這種毒藥的發作症狀而已。”

試霜刃看上去有些興緻缺缺：“我不是很想聽你說下去了……”

但玉門關卻似乎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地道：“在毒藥發作的這段時間裡，你會先喪失行動能力，然後斷絕五感，最後七竅流血而死——也算是真真正正地踏上了前往冥界彼岸之路。”

“我看你現在的症狀，應當才在初期階段，但如果你在七天之内再找不出解藥的話，那就誰也救不了你了。”

試霜刃聽了，卻好像并沒有多麼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