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處回答道:“我也很累了,我要找個地方去休息。”
試霜刃好像忽然松了口氣,他說:“我還以為你要丢下我逃掉。”
雲歸處簡直哭笑不得:“我丢下你逃掉幹什麼?”
試霜刃又說:“既然你要休息的話,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躺在床上?這床不是很大麼?”
雲歸處卻斬釘截鐵道:“不要。我不想和睡姿很不好的醉鬼躺在一張床上,你會半夜把我踹下床的。”
試霜刃道:“我不會。”
雲歸處道:“你會。”
試霜刃皺眉道:“我才不會。”
雲歸處歎息道:“你真的會。”
試霜刃有些怄氣:“我不想同你在這裡作小孩子似的吵,既然你那麼不領會我的好意,那你走罷,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雲歸處無言。
誰說小孩誰是小孩。
更何況這個人本來就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更不要說在他還喝了酒腦袋不清楚的情況下。
下一刻,試霜刃就閉上眼往後一趟,順便将整張床鋪占去大半,讓雲歸處事後就算後悔也沒有辦法繼續躺上來了。
雲歸處沒有在意,隻是走到桌子旁邊,找了張寬大的軟塌躺下了。
不過他身量高,人也壯實,一個大男人要這麼委委屈屈地擠在給嬌小女子用的軟塌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再怎麼也比睡在馬車上好受。
趁着追兵還沒有發現的時候,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覺,也好應付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結果吹滅蠟燭眼睛閉上還沒有多久,他的耳朵就敏銳地聽到了旁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試霜刃又睡熟了後開始滾來滾去,但是等再過片刻,那聲響卻依舊沒有消失,反而變本加厲地響了起來,間或夾雜着幾聲粗重的喘息。
雲歸處一下子就睜開了眼。
同樣身為男人的他當然知道這樣奇怪的聲響是怎麼發出來的。
隻是他不知道,先前同那些花娘們随口所說的“姜小公子喝醉後會發酒瘋”的這件事情居然一語成谶……
雲歸處隻覺得心裡哀哀戚戚的,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古怪的夢。
……
“我怎麼感覺渾身上下都很痛……”試霜刃坐在馬車上,臉色有些蒼白。
他其實還是說得太委婉了。
非要形容的話,都不要說是被人打了一頓皮肉痛這麼簡單的事情。
他的身體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他隻知道有的女子在來月事之前會經曆這種疼痛尴尬的事情,竟不知道男人也會這般。
今天的姜小公子坐姿有些别扭。
不要說雲歸處了,連隻是看了一眼馬車裡的馬夫都看出來了。
他抽了抽嘴角,心想雲歸處這“禽獸”的名号想必是坐實了。
真是的,昨晚都對着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做了什麼呀……
但如果他問出口的話,雲歸處隻會很無奈地一攤手,說:我根本沒做什麼呀。
而現在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雲歸處卻隻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慢悠悠地說:“沒辦法,畢竟姜小公子昨晚太放縱自己了。喝了這麼多的酒,會感到難受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罷?”
“不過我竟然不知道,姜小公子酒量居然這麼差。”
“但我不清楚,姜小公子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是怎麼個回事麼?怎麼突然就喝了這麼多酒,害得我怪擔心的呢。”
雲歸處低聲說道,臉上盡是溫和的笑意。
這就要說到今天第二個奇怪的事情了——
因為不僅僅是試霜刃自己覺得自己奇怪,好像連雲歸處也變得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