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人,定是在關鍵時刻最為支持你決定的那一個,因為信任而支持,因為支持而無後顧之憂。
洛璃感動之餘也不敢再耽擱下去,他凝息念咒,嫩綠色的靈流自瘦弱的身體裡傾瀉而出,他雙目緊閉,如飛升一般騰空而起,懸于半空之中。
靈魂獻祭隻是凡人看到的一面,實際上他是以本體化作媒介,用以成為結界的原型。
隻不過,如今他肉體凡胎,等他真的做到了,那麼這世間便再無洛璃……
所有人都被這一景象所震驚了,就連那獓狠都換回了魔族形态,面色不善的看着半空中不知在做什麼的少年。
他冷哼一聲,号令衆魔族,“大家别怕,人類最擅長故弄玄虛,那個最厲害的已經身受重傷,隻要我們再接再厲,就一定能夠消滅他們。”
此起彼伏的獸鳴聲震懾蒼穹,本以為有奇迹出現的人類再度陷入了絕望。
能留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他們拼着一股血性,就是想将魔族驅趕回去。
奈何實力的差距是無法逾越的鴻溝,等待他們的,隻能是必輸的結局。
“慢着!這、這是獻祭咒啊!”
不知是哪門哪派的掌門驚恐的大叫了聲,令在場的衆人再次為之一驚。
“沒錯,我們明城山莊的老祖當年有幸見識了千年前的人魔大戰,他在自傳裡面留下過相關的記載,這就是獻祭咒!”
原來,那個叫做洛璃的少年竟然要犧牲自己再次封印魔域,可他是如何會這獻祭咒的?
來不及多想,所有知曉洛璃意圖的人肅然起敬。
原本還在埋怨他诋毀他的人無不為之動容,他們心生慚愧,原來大家都錯怪了他,洛璃竟是這樣一個不計前嫌,願意以德報怨之人。
不知是誰在騷亂中先喊了一句,“諸位,我們修行為得就是護天下蒼生安甯,今日魔族來犯,我們必将與之決一死戰,和他們拼了!”
“就是,即便不能将他們再次封印,也要和他們血戰到底!”
有了希望就有了動力,這一喊,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連戰鬥力都提升了好幾成,魔族那邊收了一半的攻勢用于防守,以他們半獸類的智商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低賤的人類隻是喊了幾句,就重燃起了鬥志。
旁邊獓狠半眯着眼,看着那半空中與剛才判若兩人的人族修士,隻覺得這畫面居然似曾相識。
他年紀還小,隻有七百多歲,除了魔域幾乎沒有到過别處,要說他親眼見過這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就隻能是父君或是在别人的描述中聽到過。
究竟是哪裡呢?一時間,獓狠站在原地單手托腮,連戰鬥都顧不上,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不怪他想不起來,實在是他身為魔族少主,每天要見的人,要學習的事物實在太多,都讓他記清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這件事既然給他留下了印象,那必然是一直在意的事情,他想不起來,不禁陷入了自責中。
就在那獓狠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要放棄思考之時,忽聽對面的人族中爆發出一陣鼓舞士氣的号令,依稀還能夠聽見他們提到了“獻祭咒”。
慢着!
獻祭咒?
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終于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這樣的情景了。
所以,這人他該不會是……
“都讓開,别靠近那個人!”
獓狠用獸語下達了命令,聲音急切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若當真是他,那這次進犯人界,怕又是一場魔族單方面的浩劫。
“少主,發生了什麼事?”一魔族不解,靠近獓狠問道。
“你可記得潆璃?”
“那仙界的戰神潆璃嗎?隻是聽别人提起過,未曾見過本人。”
“也對。”
千年前,自己都還是一顆未孵化的蛋,更别提這才三百歲的響尾蛇魔了。
“我擔心這人正是那家夥。”
“什麼?”
這麼一聽,連那響尾蛇都不禁瑟瑟發抖。
“那少主,我們要不要撤回魔域?”
“撤回?”獓狠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我在父君閉關前誇下海口,必将拿下這人界,你是要我在父君面前言而無信嗎?”
他雖為魔界少主,可那魔尊私生子衆多,若不能憑借自身能力得到魔尊的賞識,那這少主之位,也并非他不可。
“所以少主的意思是……”
獓狠眼神狠戾的望着半空中雙目緊閉的少年,一字一頓的說道:“人族有句話叫做,趁他病要他命,這潆璃一看就未曾完全恢複實力,不如我們一舉将其拿下,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