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玉環徹底放下了心結,也打算抛開過去的記憶,重新面對這場戰争。
而且,這場叛亂本就和前世不一樣了。
她遇到了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前世的她隻能跟着李隆基的大部隊前行,而現在她可以自主選擇更好的方案。
“我還是決定和你一起去洛陽皇宮,至少有個幫襯,如果你被康蘇兒扣在那裡,我起碼能想辦法逃出去搬救兵,之前被李隆基關在明堂的時候,我們不就偷偷出去過,也算熟悉地形和密道了。”玉環從書架上找出了洛陽宮殿的輿圖,還是又一坊特制版。
上面标注了詳細的宮室名稱和每一條密道的位置,連水下的密道都沒有放過。
“怎麼九洲池島的那個洞穴沒有标注,是故意的嗎?”盧栀特意看了一眼九洲池,那裡什麼也沒有。
“三十六坊是絕密,不适宜寫在輿圖上,而且那裡的幻術太過強大,如非必要,還是不進去為好。”陳舟勸道。
玉環也想到了那個巨大的蛇頭,腥臭的氣息似乎随着她的想象撲鼻而來,讓她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不過陳舟的話讓她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既然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寶物,我們可不可以把安祿山他們引進洞?讓他們被幻術所困。”
“是啊,是啊,玉兒說得沒錯,要是能困住他們,群蟲無首,不就能逐一攻破啦!”
盧栀還沒說完就挨了陳舟一扇子,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腦門。
“那自身的安全怎麼保障,忘了當時是誰把你們撈出來的了?”陳舟沒好氣地看着二人說。
“那我也一起去,互相照應,多個人看着,總好過隻有你們兩個,大不了分頭行動,找機會在九洲池集合,不要同時上島。”盧栀忘了疼,語速格外快,生怕被陳舟打斷。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也許幻術是對最先上島的那批人有作用,當時你去找我們的時候沒有看見那個蛇頭,是不是能借此驗證一番?而且如果蛇頭隻有一次效果,那我們也能在裡面讓他們繞不出來。”玉環沒有盧栀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私心,隻是單純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雖然簡單粗暴,但過于複雜的計謀,在沒有演練數十遍的情況下,要想完全按照他們的意志發展,也很考驗運氣。
計謀不必複雜,好用就行。
兩人都用期待地目光看向陳舟,畢竟他才是又一坊的坊主,他們既然已經加入,便不能明知故犯,還是要象征性地争得坊主的同意。
陳舟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閉眼點頭,同意了他們的想法。
盧栀立馬蹦跶起來,和玉環擊掌歡呼。他實在不想和心愛的人分開,誰知道入了洛陽紫薇宮,什麼時候能出來,他們已經因為戰争的緣故分開處理事務許久,這一回說什麼也不願分開了。
幾人既已定下,便分頭準備,還要交代又一坊的事務,忙了好幾日,正要收尾潛進紫微宮時,收到了長安來的密信。
李隆基要求哥舒翰出潼關與高仙芝一同迎戰叛軍。
玉環聽到這消息簡直想暈倒,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她深切明白如果潼關失守會發生什麼,而且潼關的地形是易守難攻,誰腦子有病才要出關迎敵。
“武皇後怎麼說,不是還有太子呢,他們都勸不住李隆基這個想法嗎?”
陳舟也被李隆基的诏令打得措手不及,而且明明最近洛陽并沒有異動,康蘇兒手上還綁着李亨作為籌碼,根本沒必要出兵,就算他們人多糧食多,也不會随意浪費。
“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或者有人發矯诏,想要清除異己,不然怎麼皇後和太子都沒派人告知。”這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李隆基突然犯病或者聽信讒言都算是正常操作了,但以武仙真、李琩為首的武氏一派,加上在外駐守潼關的李琦等人,怎麼也不該任由事情如此發展,卻一點消息也不透露給他們。
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洛陽紫微宮到底還能不能去!
“會不會是……康蘇兒,她的巫術曾在多年前就影響過李隆基。”除此以外,玉環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能讓李隆基不管不顧他人的意見,做出這種昏聩的決定。
陳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這意味着他們的紫微宮之行,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