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老天爺都不想玉環他們白努力,這個冬天很快就過去了。
康蘇兒知道玉環他們的小動作,見時機成熟,秉持着事不宜遲的想法,向在外作戰的安祿山發出了進攻的信号。
訊息由潛伏在長安的突厥衛帶出去,并非簡單直白的信件,是由康蘇兒用巫術在那人身上留下的暗号,這樣就算被截獲,對方不僅解答不出來,康蘇兒那邊也會收到消息。
不過又一坊和仙實樓的能人異士也非常多,對巫術也頗有涉獵,雖然沒能立刻破解出暗号的含義,但誰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其實康蘇兒似乎也沒有讓突厥衛刻意隐藏行蹤,她隻在信号上做了加密,本身就是有意讓其他組織和人知曉,直接明牌,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嘲諷,把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給惡心壞了。
尤其是和康蘇兒及其不對付的盧栀和逍遙客,後者還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康蘇兒這一把火直接把逍遙給點燃了。
逍遙雖愛自由身,可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情,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拖後腿,他隻是氣不過,卻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
按理說李隆基那裡應該也會收到消息,可不知道怎麼了,那些得力的暗衛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雖然不會對日常工作造成影響,但李隆基一向自诩仁厚寬和,也從不讓人帶病工作,便準了頭一批暗衛們的假,把次一等的提拔上來暫代職務,也就是這個交接班的檔口,錯過了康蘇兒對安祿山傳達的密令。
不過以李隆基對安祿山的喜愛程度,可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重罰,加上安祿山巧言令色,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說不準還真能把自己摘幹淨。
是以幾乎在安祿山得到消息準備反叛的同時,京城的忠王府上也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忠王李亨和王妃康蘇兒吵架了。
這在尋常夫妻之間再普遍不過,但對于常年對外相敬如賓,對内各過各的忠王夫婦來說,很不一樣,尤其還上升到動手。
李隆基得知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臉詫異,然而手下人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氣得他一腳踹了上去,也不耐煩再問,親自擺駕忠王府。
高力士是一路追着李隆基過去的,好在他腿腳夠利索,又迅速派人告知了武皇後,這才沒有亂成一鍋粥。
等李隆基和高力士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畢竟忠王府百年難得一遇的新鮮事兒,不管是百姓還是朝臣世家,都想盡辦法探聽消息,雖然王府守衛森嚴,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想要知道消息的人,總是能知道。
王府内跪了一地的侍從,管事更是在看到聖人親臨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這倒是把李隆基吓了一跳,以為兒子和兒媳要鬧出人命來了。
“好孩子,你受了什麼委屈,告訴我,我給你做主,絕不偏袒亨兒。”李隆基拉起向他行禮的康蘇兒,上下打量她一番,本以為會看到委屈得哭泣,或者帶有傷痕的模樣,沒想到她氣定神閑,神色桀骜不馴,往日的潑辣嬌蠻更是十倍有餘。
“額……”李隆基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可沒有多想,反倒是高力士覺得不對,挑了個忠王的親随小聲詢問。
“阿耶,你怎麼隻關心她,不關心兒子,明明兒子才是……”李亨有些委屈,隻是李隆基沒讓起,他也隻能跪在地上挨訓。
哪想李隆基想也不想,一腳踹上忠王的背,恨鐵不成鋼道:“你什麼你,你和你媳婦吵架怎麼還動手呢,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還不快快賠禮道歉,求王妃寬恕你。”
這一腳踹得忠王疼得直抽氣,整個人都在顫抖,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在自己父親面前努力維持形象,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有一點不好。
康蘇兒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亨,沒有表示什麼,隻是高聲對李隆基道:“父皇,我要和李亨和離。”
這下不光是李隆基,連地上的李亨都擡頭看她,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這次不過是平日不鬧,難得一鬧就嚴重些罷了,沒想到女方竟然提出要和離。全天下都知道李亨是被王妃挑中才賜婚的,怎麼現在卻要和離了。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武仙真剛來就聽到那一句和離,便也充好人幫着勸,其實心裡早就樂開花,她等了那麼多年,總算有機會看一看忠王的熱鬧了。
“誤會?我不覺得有什麼誤會,如果說忠王看上我的貼身婢女,和我說便是,我一定熱熱鬧鬧地大辦一場,何必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淨做一些偷雞摸狗的把戲!”康蘇兒冷哼道。
雖然她這樣說,可現場并沒有看到那位被忠王看上的婢女,何況在大多數人心中,這位忠王妃除了脾氣不好,樣貌身段卻是頂尖,來曆也不凡,更會一些西域異術,他們不懂為何忠王還有不滿。
李亨直叫屈:“父皇,母後,兒子并沒有做那些事,兒子如今潛心修行,往來也都是鴻儒,何況兒子已有繼承人,哪裡還需要那些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