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純渾然不覺自己被這桌上的三個人嫌棄個遍,熱情地招呼着大家碰杯。
宋依銘倒是無所謂,後半程一邊和蔣純嘴上交鋒,一邊喝酒。
鹭青趕上了生理期,一直以大麥茶代酒,笑吟吟地看着兩人像是說雙口一般打機鋒,時不時地也會刺上一句。
賀奕本打算開車不喝酒的,但是剛才不小心喝了一杯燒酒,便打算叫代駕了。
不知道鹭青是不是刻意的,她會接所有人的話茬,但是單單地掠過他,而他也不是什麼會說笑話的人,隻能安靜地看着分外合拍的三人笑鬧着,然後不知不覺就喝了許多。
“唔,有點晚了。”
宋依銘看了一眼時間,說:“結束吧我們,蔣純去買單!”
“哦,好。”蔣純順從地站起來去前台買單。
鹭青同宋依銘拎着包一塊出了店門,這家烤肉店位于一條寬大的馬路旁邊,另一側就是停車位。
宋依銘問:“鹭青,你住哪兒呀,地鐵回還是打車?”
“清江源那邊。”鹭青回道,她其實是開車上班的,但是今天五點之後她的車限号,于是直接停在了公司。
清江源是A市很高端的小區,綠化、物業都好,但離地鐵站遠,因為住那兒的人都不用坐地鐵。
宋依銘了然地點點頭,提議道:“那和賀哥順路,等下叫他捎你一段,這會兒打車可不好打,明天就放假,好多人排着隊出市。”
這時,蔣純扶着醉意深重的賀奕出來,幾人才發覺他喝的好像有點多。
蔣純:“估計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吧,默不作聲地喝這麼多,你們給賀哥叫代駕了嗎?”
“我來吧,”鹭青接過蔣純手裡的車鑰匙,“正好順路。”
蔣純覺得這主意不錯,“也行,那我幫你把他送車上去,燒酒醉的快醒的也快,等到地方估計能自己回家。”
随後宋依銘同鹭青揮了揮手,然後和蔣純一起去馬路對面坐地鐵。
*
鹭青第二次坐賀奕的車,車内幹淨清爽,有一縷淡淡的香薰味。
車子是銀灰色的沃爾沃T5,很符合賀奕的個性,沉穩、冷靜。
哦不對,這次開車的人是鹭青。
車内。
鹭青的視線從前面的粉色挂件上劃過,轉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賀奕,發現他安全帶沒系,于是俯身撈起他身側的安全帶,準備幫他扣一下,剛探身過去,她立刻感覺到頸側的氣息瞬間緊了一瞬,等“咔嚓”一聲,安全帶落入卡槽,那氣息才變得綿長。
鹭青無聲地笑笑,低頭為自己扣上安全帶,然後調轉方向盤,絲滑地駛出停車場。
果真是假期前夜,A市的車道上擠滿了各個城市的車牌。
堵車、加塞、路怒在這條車道上頻繁上演,如果是在國外,鹭青估計直接一腳油門跟那輛車别到底了,但這是在A市,她“唔”了一聲,暗自記下車牌,準備日後投訴。
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市民。
半小時後。
锃亮的車輪緩緩停止轉動,銀灰色的電動汽車安靜地在賀奕住的小區前門停下。
“組長,你家到了。”
沒有回音,睡着了?
鹭青沒叫第二遍,隻是坐在駕駛位上靜靜等待,突然發現側邊扶手有一個紙袋,上面貼着一張便利貼,寫着“to關鹭青姐姐,from賀薇”。
她挑了挑眉,伸手揭下便利貼,然後将紙袋裡的東西取了出來。
一副水彩畫,可以看出畫畫的人功底很不錯。
這時賀奕睜開了眼,像是才醒過來一樣,看見鹭青手裡拿着畫框,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鹭青佯裝才發現他醒了,面帶驚訝,轉身看他:“組長,你醒了呀?還有賀薇妹妹送了我一幅畫,便利貼上寫着27号,可為什麼今天30号了我還沒收到呢?”
“我忘了。”他眼神有些躲閃,不願直視鹭青,要是這會兒給他錄下來的話,便能發現他和賀薇心虛的時候一模一樣。
許是賀奕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不自然,便咳嗽一聲,正色道:“謝謝關小姐載我回來,辛苦了。”
他這麼說着,但眼神裡寫滿了“你戳破我吧,别釣着我了”諸如此類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賀奕的演技着實差勁,如果稍有姜南三分演技的話,她肯定捧他做明星。
鹭青感覺左邊的那顆虎牙隐隐發癢,她低頭扯開賀奕的襯衫領口,在他鎖骨下方狠狠咬了一口。
“唔——”賀奕感覺自己的鎖骨處一陣刺痛,鹭青的發絲也在他胸前那的肌膚上打轉兒,癢得令人心悸。
但他卻不敢動作,隻能雙手撐在坐墊上,用力地抓緊坐墊上的網狀織物,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地鼓起。
……
賀奕喉結滑動,心髒不顧主人的意願,跳得極快,鎖骨下方的那片肌膚隐隐作痛。
他低頭看着一雙素手将他的襯衫領口系到最上面一顆,呼吸沉重,腦袋裡亂成一團。
“賀組長,既然你很清醒,那就自己下車回家吧,車子明天還你。”
說着鹭青按開車門,沖賀奕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