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塵當時臉上的震驚,要不是時間不會出錯,風清雪都要以為那是葉雨濯想象出來的了。
江讓塵當時緊緊的盯着立夏,根本錯不開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生怕面前的立夏是惡作劇。
立夏帶來了盛夏的驕陽與含着熱意的風,江讓塵發絲飛揚,感受着這來自夏天的氣息,伸手抓住了立夏,周身迅速被突然冒出來的荷葉團團圍住。
當時的葉雨濯很震驚,甚至上手打了幾下,發現她連荷葉都撕不開,在看見江辭盈也這樣被繁花包圍時,她大概是理解了,在她拿到小寒進入内部空間時,她徹底理解了。
風清雪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的。除了白良玉這種上輩子就已經結了契約的,新契約者都會進入劍靈的劍中世界與之對話,締結契約。
聽立冬說。他們每個人都是單獨的空間,但同一季度可以串門,其他的僅限于可以傳音。
“師妹,芒種的劍靈空間你進去過嗎,裡面什麼樣兒啊?”
時雨及芒種,四野皆插秧。家家麥飯美,處處菱歌長。(出自陸遊的《時雨》)
也不知道芒種的劍靈空間是什麼樣子的。
是南方新插下去的秧苗,還是北方層層疊疊的金黃色的麥浪,總不能一邊一半吧。
“天上是小麥,中間是天空,地上是禾苗,遠處是湖泊。”
白良玉第一次進去的時候被如此壯觀的景象震驚到了,她站在田埂上,看着面前風一吹就搖搖晃晃的禾苗。
芒種站在她身後,穿着一身青衣,鑲嵌在手背上的血珠滴溜溜地轉了幾下。
二人飄起來,空間翻轉,禾苗反轉至上方,腳下變成了金黃色的小麥,芒種扶着白良玉落下來站穩,帶她行至湖邊。
湖邊有兩根釣竿。
“當時,你的前世就和我一起坐在湖邊釣魚,但是她比我先釣上來一條紅鯉魚。”
“我沒釣過魚。”
“她當時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剛抛竿沒幾分鐘,她就釣上魚了。”
“看起來你們之前生活的很愉快,”
白良玉拿起那根釣竿,從口袋裡取出沒吃完的綠豆糕挂上去,往水裡一甩。
“聽我的同伴們說,劍主很少會去劍靈的空間裡休息,因為進來的話就是整個靈魂進來,留在外面的隻有軀體,就算被保護起來了,還是會不放心,所以很少會進來。”
“但是她不同,她會經常進來溜達,她說,她的家鄉沒被摧毀前,就是這樣,近處是新抛下的禾苗,遠處是湖泊。”
“看來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呢,可惜,我住在京城裡,很少出門,更别提出城了。”
魚竿往下沉了一下,白良玉用力一拽,發現這魚力氣還挺大,白良玉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用力往上一拽。
”嗷!”
白良玉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着手裡被她當成魚竿的,風清雪的胳膊。
“練劍的人手勁就是大哈,胳膊差點給我扯斷。”
風清雪看白良玉陷入回憶,就沒有去打擾她,結果這妮子把他的胳膊當魚竿玩了。
“師兄,我想種田了。”
風清雪:?
“種田?種田好啊,但是現在不行,我們作為仙主弟子,自然要承擔起守護仙界百姓的職責,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和師尊一起,找個山谷隐居。”
白良玉點頭。
“師兄!下一層吧,這裡沒有。”顧子魚有些喪氣,他堂堂穿越者,扶桑唯一的兒子,竟然連一把節氣劍都拿不到。
“别傷心,你看峰主和其他師兄師姐們也不全是節氣劍啊,再說了,節氣劍就二十四把,要是全讓我們拿走了,其他人怎麼辦呢?”
說的在理,但是顧子魚不愛聽,但不愛聽也得聽,他打不過風清雪。
第六層沒有,四人下到第五層。
在得知五層的劍大多數是古代王公貴族祭祀的用劍時,二人的精神狀态終于好了一些。
谷笑庸是沖着祭祀用劍可以從劍靈身上薅一些已經失傳的陣法,顧子魚……沖着他們好看來的。
一進來,顧子魚就被這些用黃金寶石珍珠裝飾的寶劍給迷住了。
這一層的寶劍有些多,風清雪去一樓拿了幾本書上來看。
顧子魚走來走去,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層層對比之下,他終于找到了最亮眼最華麗的那把,伸手過去,剛摸上劍柄,那把劍就飛出來圍着顧子魚轉圈圈,最後懸停在他面前。
這是一把通體金黃的寶劍,劍鞘和劍柄皆是扶桑木打造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出現扶桑木。
扶桑木通體金黃,劍鞘上還鑲嵌了一圈的寶石,護環與鞘口用銀制作而成,鑲嵌着一顆碩大的珍珠,劍柄也是和劍鞘如出一轍的華麗,顧子魚都要懷疑劍穗會不會也是用的金絲編織。
反正這種華麗至極的,顧子魚是真喜歡。
劍靈飄出來,是個穿金帶銀的老奶奶,手上拄着一根權杖,又是扶桑木?
為什麼這麼多扶桑木?他們把扶桑給砍了?
“老身,見過扶桑聖子。”
老奶奶說着就要跪下,顧子魚連忙去扶。
“你認識我爹?”
“老身生前,住在扶桑神樹的平原之上,每逢節日,族群中都會舉行祭祀,用瓜果牛羊,祭祀神樹,神樹降下他的樹枝,命我們鍛造一柄劍,以後祭祀跳跳舞就行,食物讓我們留着自己吃。”
顧子魚看着那把華麗的劍,所以你們就鍛造出一把這麼漂亮的劍?
“要鍛劍的消息一傳出去,金烏們就自發的過來幫忙,他們送來珠寶黃金用作裝飾,送來玄鐵鍛造劍刃,用金烏炎代替凡火,曆經種種磨難,木吞劍,就此誕生。”
金烏,顧子魚知道金烏,之前他在沉睡時穿的衣服就是扶桑薅的金烏族的,他自己也在金烏的領地裡溜達了幾圈,然後仗着自己扶桑之子的身份,又拿了一些寶石黃金還有衣服,扶桑對此沒有意見,金烏不敢有意見。
“後來,時過境遷,族群逐漸沒落瓦解,我是最後一任祭司,我死後,便成為木吞劍靈,扶桑神樹送我來劍閣,說,日後自會有有緣人過來,帶我回到平原,重新舞起那神聖的祭陽之舞。”
木吞說完,看着顧子魚,眼中飽含熱淚,她沒有想到,扶桑說的有緣人,竟然是他的孩子,扶桑孕育了數千年的孩子,竟是此等樣貌。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顧子魚收起木吞劍,腹中的金丹上,被印上一枚葉片形狀,與那朵菊花并列着。
“沒關系,老身會教你的。”
好像白撿了一個老師,還是自己家的。
“師兄,你好了嗎,我拿到了。”
顧子魚邁開腿想跑,木吞在身後慢悠悠的飄着。
從架子邊探出頭,谷笑庸面前也有一隻劍靈,不過他的是白發蒼蒼還有長胡子的老爺爺,穿着印滿星辰的鬥篷,手裡拿着的應該是占星用的。
谷笑庸拿上飄在面前的星雨劍,朝顧澗點頭。
“都拿到了?”風清雪合上書,白良玉正好吃完手上的點心。
二人點頭,迫不及待的和二人分享自己拿到的劍,四人吵吵鬧鬧的走出劍閣,身後,劍閣大門緩緩關閉,那把斷劍,依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好像真的隻是一把斷劍而已。
“外面怎麼變成白天了。之前不還是日月同輝嗎?”谷笑庸有些失望,他還想試試星雨的威力呢。
“正常的天氣轉變吧,走啦走啦,我們還有任務呢。”
風清雪擺擺手,帶着三人離開了劍閣。
“我們飛過去嗎?還是坐雲舟?”
“飛過去快,但官員出行基本上都是雲舟,我們先飛過去,然後乘坐雲舟進城。”
風清雪腳下凝結出冰台,衆人站上去,這個飛多快全看風清雪的靈力有多少,但很幸運,風清雪靈力儲備量深不見底。
所以,當三人站穩,都扶好護欄後,風清雪先升空,到達一定高度後,如一道閃電般,頃刻間就消失了,隻留下顧子魚殺豬般的慘叫聲,聽着都讓人膽寒。
“好了安靜點别叫了,我耳朵要聾了!”
等速度稍微慢下來後,白良玉往顧子魚嘴裡塞了顆糖。
含着糖顧子魚也不老實,撐着扶手感受着強風呼嘯,兩邊的景象飛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