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休元迅速松手,這蛇顔色鮮豔,一看就是有劇毒,被咬一口可不得了。
玉朦秋趁機爬到宛凡身邊,抱起宛辭顔幹癟的屍體。
妹妹那麼愛美,怎麼能受得了如今這副樣子,哥哥一定會救你的,最起碼,讓你美美的走。
“青箬,控制一下,你的蛇在到處亂爬,再不控制,我可就殺了他們了。”阮休元左右閃躲着撲過來的毒蛇。
這些蛇都是從玉朦秋的袖子裡爬出來的,難不成這人成天往自己衣服裡塞一堆蛇?怎麼源源不斷的往外爬。
阮休元的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玉朦秋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沒有動手控制毒蛇。
“好,等你冷靜過後,我可不會賠你。”
以阮休元為中心掀起飓風,地上那些到處亂爬的蛇紛紛被卷入風眼,然後在風眼被驚蟄斬碎。
“傀儡術……是啊,傀儡術能讓你活過來……”
阮休元站在風刮起的樹葉上,眼睛一直在觀察着玉朦秋,當看見玉朦秋周身開始冒黑氣時,阮休元一驚,如同一道疾風飛向景朦,擡手就劈。
人沒劈到,卻被一開始那條藏在頸間的小蛇咬了一口。
毒素迅速開始蔓延,阮休元當下就感覺腿軟無力,眼前發黑。
“青箬!”
一道青澀的少年音,帶着怒火,吼出玉朦秋的名字。
阮休元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頭,努力去看來人是誰,隻來得及看清一片繡着昙花的衣角。
蘇屠現在怒氣沖天,在得知徒弟身亡時,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追蹤上玉朦秋,其他人去濟世峰安置那些藥人。
蘇屠一把将藏在頸間的小蛇揪出來,捏着七寸展示在玉朦秋面前,咬着牙說:“你要是敢當着我的面入魔,我就把這條蛇捏死在你面前。”
這是宛辭盈送給玉朦秋的蛋,玉朦秋孵化了好久才鑽出來,一直當寶貝供着,現如今,這蛇的七寸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捏着死穴,不斷掙紮着。
果然,看見這蛇,玉朦秋身上不斷濃郁的黑氣慢慢開始消散,伸出一隻手放在小蛇的下方,蘇屠一松手,蛇就掉進玉朦秋的手中。
“師尊,為什麼第一個會是她?”
玉朦秋不明白,豆大的淚珠滾落,掉在手心,砸在小蛇身上。
小蛇從袖子裡爬回玉朦秋頸邊,又順着脖子爬上耳朵,伸出小腦袋蹭着玉朦秋。
“因為入侵者,可能是隻傀儡,還是個很厲害的傀儡。”
這是他們剛剛商讨出來,最合理的解釋。
隻有高級的傀儡才需要藥人的血肉滋養,但濟世峰内的那些純血藥人的藏的非常隐蔽,根本找不到,便隻能退而求其次,抓身為混血的宛辭顔。
“可是師尊,為什麼魔族的傀儡能潛入荒海。”
蘇屠搖頭。
“我也不清楚,抱上顔顔,我們先回家,我要看好你,我隻剩下你了。”
“哥——”
白良玉百無聊賴的喊着,白天宇已經走了四五圈了,他不累她還累呢。
“累了就先歇會,我再看看,這裡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小心點。”
白天宇沒回頭,繼續看着面前的大石頭。
手指敲了敲劍柄,長生打着哈欠飄出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這個劍痕,能辨認出是什麼時候的嗎?”
白天宇指着石頭上的劍痕問道。
長生湊上去,盯着劍痕看了好一會,肯定的說:“應該是昨天夜裡的。”
“那能辨認是誰的嗎?”
“這劍痕的邊緣都有炸開的痕迹,據我所知,隻有上元的劍氣是自帶爆炸效果的。”
看來有線索了,白天宇回頭叫白良玉。
白良玉正坐在石頭上揉腿,聽見白天宇叫她,便起身過來,剛走沒幾步,便發覺身後氣息不對,幾乎是瞬間,白良玉轉身拔出劍,劍刃正好對上一隻蒼白的手。
芒種的劍刃劈上去,這人竟然連皮都沒破一點。
白良玉腰間纏上一股紅色綢緞,白天宇一拉綢緞将她拉回來。
“通知仙尊。”
“已經通知了。”
二人警惕的看着對面站着的黑袍人。
這人穿着一身寬大的袍子,将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巧精緻的下巴,唇瓣豔紅如血。
那人定定的站了幾秒突然出手,指尖溢出淺藍色的絲線,襲向二人。
白良玉立起石土牆,卻不料那絲線直接穿透了足足一米厚的土牆。
白天宇用綢緞将二人連接在一起,這樣的話,白良玉出什麼招式,他也能一比一複刻出來。
二人合力,都隻能阻擋一會,還是逃不過被扯下令牌拖走的結局,但好在他們斬斷了不少絲線留在原地,希望峰主們能順藤摸瓜查出來到底是誰。
江讓塵表情異常嚴肅的回來了,帶着白良玉和白天宇的令牌。
現在他們在濟世峰的大殿中。
“他們也不見了?”
木楠已經麻木了。
江讓塵卻沒有接話茬,而是取出一個包着什麼東西的帕子放在桌子正中間,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江辭盈沉下眼眸,似乎在聽着什麼,随後猛的瞪大雙眼看着江讓塵,江讓塵那邊點點頭,江辭盈身上罕見的出現了慌亂的情緒。
“你倆就别傳音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一起說的,來來,快打開看看裡面什麼東西?”
安清夢不滿的嘟囔,不顧二人的阻攔,直接打開了手帕。
霎時間,殿内落針可聞。
衆人皆是震撼的看着手帕中的絲線。
“這是……小七的線……”
安清夢捂着嘴,看着桌上淺藍色的絲線,眼睛睜的極大,然後撿起一根絲線在手中仔細觀察,想找出一絲不同。
“别找了,我已經看了一路了,就是小七的線。”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事到如今,大家都無法逃避了。
葉雨濯,真的變成了傀儡,而魂魄,多半也已經被腐蝕。
而那個将其制作成傀儡之人是誰,還不能得知。
風冥,亦或是平引月,都有可能,因為此世間有能力将一個修為到達仙君的藥人煉成傀儡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葉雨濯是等級最高的傀儡,不需要絲線控制,不需要主人近距離觀察,也不需要主人将神識附着在其身上,能使用生前的法術,她有自己的思想,但她的思想永遠隻會圍着她的主人轉。
就像一隻無比忠心的獵犬,指哪打哪,隻要得到了明确的命令,就會去執行,如果沒有完成,就會一直執行下去。
而這種傀儡消耗的資源也是異常龐大的,特别是藥人做成的傀儡,他們隻能食用藥人的血才能繼續運轉,不然就是一個不會腐化堅不可摧的屍體。
“我們,要出手嗎?”
九人齊齊沉默,小寒後退幾步,解釋着說:“我不能,也傷不了劍主。”
小寒突然說話,其他幾人的目光落在小寒身上,這麼幾百年的相處,有時連他們都會忘記,小寒是一把劍的劍靈。
葉雨濯能使用絲線,也就證明了她能召喚靈劍,隻是現在還沒有召喚而已。
小寒化作劍靈之身行走于塵世間已經數百年,威力早已不同以往,如果現在的葉雨濯拿到了小寒,後果将不堪設想。
“拿捆仙繩給我捆上吧……等等!二峰主!又一枚令牌飛過來了!”
小寒伸出雙手,眼睛往門口瞥了一眼,看見一個白色的令牌飄過來,白色的,是落雪峰的弟子。
“是笑……清雪!”江璃剛想說是谷笑庸的,結果看見令牌上那一抹紅色的梅花,差點沒把魂吓出來。
而木楠也突然驚叫一聲。
“我的孩兒!”
碧虛,他感覺不到碧虛的氣味了!明明剛才還在百獸宮的湖泊裡,瞬間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