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門的收徒标準極其苛刻,單屬性起碼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而雙屬,兩個都必須在百分之六十以上,三屬及以下都不收,但也正是因為,這種堪稱變态的标準,青山門的弟子在外面擁有一個诨号
——天兵。
空歸燕無聊的打個哈欠,看着本子上屈指可數的名字,想着這次能不能收五個以上。
“名字。”
“風清雪。”
聽到這個姓,空歸燕愣了一下,無他,畢竟風這個姓氏比較敏感,但空歸燕也不在意,風清雪的血脈純淨,沒必要警惕,随即便叫他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冰藍色光芒刺的她眼睛疼,風清雪把手從珠子上撤下來。
這純度直飚百分之百,收了,體檢不過關也得收。
正準備叫風清雪去一邊接受健康檢查,就聽見耳畔響起江讓塵的傳音。
“讓他過。”
“是。”
空歸燕應了一聲,直接讓風清雪過去了,後面的人雖然疑惑,但是青山門既然讓他過了,自然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什麼道理,他們沒必要知道。
“下一個。”空歸燕把風清雪的名字寫上,照例詢問:“什麼名字?”
“平衍,繁衍生息的衍。”
“好,把手放上去吧。”
又一陣刺眼的紅光自水晶球亮起,空歸燕高興的揚起嘴角,随後反應過來,這是火屬性啊!
舒夢君眼疾手快的把平衍拉到自己這邊,但空歸燕那邊還是發生了小爆炸,不過問題不大,空歸燕也沒受傷。
“師姐,我摸過骨了,是個劍骨。”
舒夢君趁着現在空歸燕身邊的雷不多,迅速湊過來和空歸燕說。
“先天還是後天?”
“後天。”
“問問師伯吧。”
“嗯。”
舒夢君掀開白色紗簾的一角,探頭進去詢問了一番,然後朝着空歸燕點頭。
“平衍,通過,去府裡候着吧。”
平衍稀裡糊塗的就進去了,和同樣疑惑的風清雪打了個照面兒。
“二位請随我來。”
一個身着藕色羅裙的侍女走上來,朝着二人盈盈一拜,面帶微笑的帶着二人去到休息的房間。
二人被領着穿過一條長長的遊廊,走的腳的酸了才到地方。
是一個帶庭院和池塘的小院,庭院裡種了幾棵梅樹,不過現在正值盛夏,梅花自然是不會開的,反倒是池塘中的蓮花開的正好,池裡養着的錦鯉似乎對荷花情有獨鐘,甯願跳起來躍出水面去吃荷花花瓣,也不願去啄食水面的蓮花。
池塘邊擺着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副棋盤,現在上面幹幹淨淨,顯然是沒有人用過。
踏入屋内,侍女引領着二人找到了沐浴的房間和休息的房間之後便告退了。
二人剛坐下,屁股底下的紅木雕花椅還沒捂熱乎呢,又有人敲門,平衍喊着來了便去開門。
一打開門,六個侍女整整齊齊每個人手裡都舉着木質托盤,兩份常服,兩份午飯,還有兩份解暑甜點。
六個侍女站在屋内,端着食物的侍女先上前将食物擺好,而端衣服的,将衣服送進了浴室,忙完後,六個侍女退出去四個,剩下兩個,其中一個人說:“二位吃完搖一下桌上的搖鈴,會有人來收拾碗筷的,小仙先行告退。”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風亂雪和平衍大眼瞪小眼。
平衍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然後又扒了一口飯。
“吃吧,沒毒。”平衍給風亂雪喂了一口菜。
這頓飯吃的異常沉默。
最後,二人泡在寬闊的溫水池裡,風清雪終于忍不住了,開口提出疑問:“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嗎?”
平衍拿起池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心的抿了一口,然後拿在手裡搖晃“哪有什麼奇怪的,我倆的屬性都快破頂了,收了也是很正常啊。”
風清雪還是疑惑,看着自己又黑又瘦的胳膊,他這種人要是去做健康監測絕對不合格,為什麼還是過了?
“哎,别想了别想了,快來幫我搓個背。”
“來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風清雪就醒了,屋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平衍的呼吸聲。
風清雪起床亮燈,坐在鏡子前梳頭,鏡子裡的人雖然頂着一張黢黑的臉,但臉上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已經初見端倪。
待風清雪收拾好,平衍才醒過來。
屆時天已經大亮,平衍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洗漱,在風清雪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
二人穿着一模一樣的青色圓領袍到達集合地點。
風清雪一眼就看到雲舟最頂端的亭子裡坐了一個人,但還是被垂下的紗簾擋住了,不過可以确定,是昨天在收弟子現場的每個人,也是和今天一樣,坐在紗簾之後。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風清雪嘀咕了一句,身邊馬上有人接話了。
“那是落雪仙尊江讓塵,是青山門落雪峰的主人,也是仙界的主人。”
風清雪哦了一聲,便沒再問,而是随着人流上了雲舟。
待所有人上雲舟後,江讓塵打開折躍門,雲舟緩緩起飛鑽入折躍門,風清雪看着外面呼嘯而過的景色,從一開始的暈眩,變成現在的酸爽上頭。
穿過折躍門,雲舟出現在一片浩瀚無垠的大海上,海面上時常有海豚躍起,風清雪扶在雲舟的欄杆上,
風清雪回頭,那個紗簾依舊在輕輕搖擺,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隻能看見一片雪白的衣擺。
風清雪看了一會,發現除了衣擺,最多隻能看見半張卷軸。
看不見裡面的東西,風清雪回頭接着看海面,荒海的海和其他的海也沒什麼不一樣,隻是這邊的海會有鲛人跳出來,甚至會有鲛人跳到船上,坐在沿邊吓唬新來的弟子們。
“青山門訓練可苛刻了!過不去考試就把人扔海裡,而且管的可嚴了!犯錯就吊懸崖上吹好幾天海風……”
聽着鲛人說話,風清雪看見一頭碩大的鲸魚躍出水面,引的人群一陣騷動。
“快看那邊有人在決鬥!”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風亂雪尋聲望去。
遠處的海面上站着兩個人,一個手執長劍,出手時隐隐有風聲呼嘯,另一人則是架一把輕弓,打鬥間能聽見兵器相碰的聲音,卻難以看清執弓人揮劍,隻能看見他将弓拉滿射出羽箭,羽箭似有龍鳴之聲,對手長劍一挑,帶起一陣強風,瞬間激起千層海浪。
羽箭勢不可擋,箭尖裹上火焰,破開海浪風牆和銀劍碰撞在一起,執劍人将羽箭挑開來,後退幾步豎兩根手指,向前方點下。
強風吹過,海面上刮起大風,波濤起伏之間,對方将弓箭收起,終于拔出腰間的佩劍與飓風對抗,一時之間,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風清雪伸出手想接幾滴海水,一扭頭,看見平衍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打鬥的二人,眼中流露出羨慕與渴望……
雲舟的路線很靠近那邊,海浪和靈力波動已經影響到了雲舟行駛,風清雪餘光看見空歸燕取下了腰間的笛子,下一秒便飛了出去。
空歸燕輕盈的如一片樹葉,在滔天的巨浪中來去自如,空歸燕靠近戰場後,将笛子湊到嘴邊。
凜冽的笛音帶着幾聲雷暴将海浪逼退,海浪中心正在打鬥的人瞬間停手,空歸燕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就回來了,那邊兩個人也跟着飛了回來。
風亂雪離得近,可以聽見他們聊天的内容……
空歸燕:“我算是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在決鬥場打了,這個打法,多少決鬥場夠你們拆的。”
顔夏篁嘿嘿一笑,揮手将散落在海中的羽箭召回“師妹行行好,别和我師尊他們告狀好不好?”
阮休元雖然沒說話,但眼睛也在看空歸燕。
空歸燕思考了一會,歪着頭在二人中間來回掃視,瞥了一眼上面涼亭,湊近二人小聲說:“你們不會已經拆了吧?”
空歸燕這麼一說,顔夏篁瞬間炸毛,狡辯道:“師妹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才多大能耐,怎麼可能把決鬥場打壞!”
“你不會,阮師兄,你呢?是不是又在眠蟬師兄面前耍威風了?”
空歸燕死死的盯着那個白衣男子,似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顔夏篁趕緊上前擋住空歸燕的視線,說出的話卻不是維護,而是補刀。
“他就是故意拆決鬥場逼當天巡邏的眠蟬師兄過來,結果人家一過來,一看地上的慘狀,當下就提着劍砍過來了,你知道的,現在門派裡弟子一輩中,眠蟬師兄是第一人,然後……”
“被趕出來了?”空歸燕補充道,看顔夏篁點頭,又看看阮休元黑沉的臉色,默默遠離戰場。
果然不出三分鐘,那邊又爆發一陣打鬥,不過比先前在海面上小多了。
阮休元揪着顔夏篁的馬尾,顔夏篁揪着阮休元的頭發,一邊揪一邊小聲對峙。
“你打不過眠蟬師兄就打我是吧?有你這麼欺負人的?”
“我就欺負你,有種你去告狀!”
“你再揪我真去告狀了!我找眠蟬師兄告狀!”
阮休元冷笑一聲說:“澤玉他看的出來!”
“看得出來就看得出來呗!反正能膈應到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