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客棧。
不速之客悄無聲息地現身在少女房内。
毛聰頭頂焦黃雙耳,琥珀色眸子微微睜大。
是獸類進攻前的征兆。
傅窈不住後退,黃袍人步步逼近。
“你們給張清藏哪了?”
毛聰開口,他之所以留着那人的性命,便是想要逼問出玉片的下落。這幾人倒好,不聲不響帶走了人,隻給他留了個紙糊的人。
“張清不是被你的人擄走了嗎,傀儡妖不是你派來的?”
聞言毛聰頓住,不耐龇了龇牙,“小傀儡同小爺說的是,來時就沒了張清的蹤影。”
“我看定是你們早有防備,換了個地方藏人。”
他們定然知曉了那玉片的線索在張清手裡,才會如此防備。
說着不及她反應便要伸手捉住少女,傅窈忙後退,一面閃躲一面解釋,“我們為何要防你,難道他對你而言很重要?”
“他手裡有你口中的陰泉,你們自然時時提防着我。”說罷,他見少女露出果然如此的狡黠神情,猛地噎住,懊惱自己說露了嘴。
傅窈得意看着他,名字雖叫毛聰,卻是半點不聰明。
毛聰被惹惱,利爪探向少女,又被道金光彈開。
他停下,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怎麼是那個捉妖人的禁制。”
傅窈趁機從房裡推出去,卻撞見一白衣女道。完了,這女人巴不得處理了她,前後夾擊,這下她更難脫了。
毛聰正要撲過來,陡然被搖光一浮塵攔下。
她竟被她護在了身後。
“搖光?你攔小爺做什麼。”他有些匪夷所思,“這丫頭身上的氣息可不一般,依你的性子不是應該早收伏了她嗎。”
搖光淡然攏袖,耐心勸道:“既然你的目标是日月泉,我那幾個小輩也為尋它而來,何不選擇通力合作呢。”
她本不欲幹涉季家的事務,但日月泉幹系甚廣,陰泉如若落到了妖魔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至于傅窈,她本鐵了心要除之。
她掃過少女的眉眼,竟越發生出熟稔之感。
也罷,她自有打算。
“張清當真不是你們藏起來了?”他問傅窈。
少女瞪了他一眼,“我還想問是不是你給人藏起來了呢。”
“本君可以作證,他幾人确實不知你口中那人的下落。”搖光出聲道。
黃袍垂下雙耳,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了。”
“随我去衙門,當日是縣丞安頓的他的妻女,他就是跑也要帶上妻女。”
“你就這麼确定他不會自己跑了?”幻境中他可是殺了李秋筝滿門,這樣狠辣的人,難保大難臨頭不會自己逃脫。
“不會的。”毛聰肯定道。
當日張清就是為了讓他放過妻女,才答應他告知玉片的下落。
……
三人尋到縣丞之時,季無月幾人也恰在此處。
他正在審這縣丞。
見傅窈現身,少年擡眼打量起她。
巴掌大的小臉微微發着白,透着楚楚可憐。
“早知道你這樣能抗,就該叫醒你給我們帶路。”季無月蹙着眉,冷淡道。
傅窈聽出他話裡的譏諷意味,讪讪一笑,“已經退燒了。”
又跑到少年身旁,扯了扯他腰間回到原處的鈴铛,踮着腳誇張道:“多虧了阿兄給我送藥,我才好地這樣快。”
傅窈湊得很近,氣息溫熱,他又顫着眼睫耳熱地想起今晨的場景。
感知到楚雲渺若有似無掃過來的視線,他輕咳一聲,冷淡道:“離我遠點。”
好……好嘛。
讨厭她也不必這樣不留情面。
聽了這話,傅窈登時不滿地離他數米遠。
這樣夠遠了吧。
她眸光幽幽看向季無月。
她恰退至了沈澈安身側。
少年眸光閃動,隐隐透着幾分不耐與煩擾。
倒也不必這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