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怎麼刻意隐藏忘懷,也總會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場合出現。
梁呈今天這澡洗了太久,久到裴澤川連跪幾把,失去了玩遊戲的興緻,都沒見人從衛生間裡出來。
裴澤川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别不是人暈倒了吧?
他急匆匆地連拖鞋都沒踩穩,半道還跑丢一隻:“梁呈!你還好嗎?人呢,聽得見就吱一聲!”
[看見消息了嗎?都吱一聲啊!@全體成員]
蘇挽月郁悶地把手機甩在厚厚的床鋪上,還沒等手機被迫的彈跳結束,她又立馬伸長手臂一把抓回,放在胸前。
軍訓的時候,大家步調一緻,這讓她早早習慣了全體出動的生活,可誰能想到,步入正式的大學生活後,舍友們都突然一下子擁有了全新的目标。
蘇挽月不在意自己被對比成了隻愛躺屍的鹹魚,畢竟她也不是那被寵壞了的小公主,不可能要求别人不做正事,隻圍着她打轉。
可今天是她脫單的大日子啊,這種時刻,都沒人能和她歡呼一下的嗎?诶!空巢生活難啊,現在急需一個舍友出現好好憐愛她!
不甘心的蘇挽月再次劃開手機,不斷刷新着群消息,好在四個人的群聊,湊齊對話的雙方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趙婉瑩是最先回話的那個:[公主殿下,您的騎士已就位.jpg]
有了觀衆,蘇挽月也活了過來,一個猛地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我跟你們說件事……”
等黃晚庭收拾好電腦準備從圖書館離開的時候,外面纏綿了一整天的小雨已經停了,隻剩空氣中的潮濕随着晚風一股股地朝人襲來。
南方的城市就是這樣,哪怕隻有些微的潮意,也會可怖地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她專注在這篇要交給吳教授的論文裡好幾個小時,以至于此時忙完了才感覺到那股很不好受的瑟縮冷意。她縮了縮脖子,将反扣在一邊的手機翻了過來。
黃晚庭很有點自知之明,她不算什麼自控力很強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一度插耳機聽音樂了。之前為了能全身心地投入在論文上,她刻意将各類軟件的提示音取消,隻留了電話和短信功能。
畢竟,親近的人總有她的全部聯系方式,如果真有什麼重要的事,他們一定會打電話來的。
因為有這種慣性思維,黃晚庭也就沒覺得自己會錯過什麼。她不緊不慢地背起書包走人,拿着手機一一點進了平時常用的幾個社交軟件。
就見後花園的宿舍群裡,已經被蘇挽月和趙婉瑩兩個人刷屏了。
消息之多,無意義的表情包之雜,簡直看得黃晚庭額頭隐隐作痛,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地翻到消息的最初,把語音一點點轉化成了文字。
走出圖書館大門,還剩最後一條長語音,黃晚庭點了自動播放,蘇挽月雀躍的聲音在她耳機裡哇啦哇啦響了起來。
她就說,怎麼宿舍群跟炸了一樣,原來是蘇挽月脫單這樣的大事。稍做猶豫,黃晚庭立刻更改了回寝的路線。
其實她大可以把電腦和背包放回到寝室,再出發去群裡提到的餐廳。可隻要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因為要去吳教授的實驗室一直在忙着準備論文,又冷落了舍友這麼久,黃晚庭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怎麼能讓她們再等呢!别人的時間也是時間!
反正也就是一台筆記本而已,沒有多重。黃晚庭在群裡祝賀了一番,又表示自己已經出發了,馬上就到,随後趕忙在小程序裡叫了車。
不管了,反正已經提前說過了,還有什麼比人直接到場更有誠意的呢?
等到黃晚庭到達餐廳,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是有些長了,但也是她發現後第一時間盡力做出的彌補,黃晚庭并不在這種事上無端内耗。
她勾了勾唇,随着服務員的指引往裡走去,就見角落裡一早落座的兩個女生頭挨着頭,正說笑着什麼。
“她們兩個也真是的!這麼半天了還不來!”一改剛才的歡聲笑語,趙婉瑩突然控訴起了對她們遲到者的不滿。
即便是朋友間也難免會有矛盾,更别提她們現階段還隻是舍友關系。再說,今天這事确實責任在她。
黃晚庭沒有多想,隻是自己正要上前道歉,就聽那邊趙婉瑩已經話鋒一轉,矛頭直指向了她。
“尤其是黃晚庭,人家楊涵本地人今天回家了,臨時過來學校這邊肯定要慢,她就在校内還拿什麼派頭!平時也是,一整天不知道在忙活什麼,連個人影都難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