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口,佟祁安的眼睛依舊紅腫着,牽着簡逸的手不放,兩人站在走廊裡沉默着,簡逸垂眸看着,感受着在自己手背上摸索的大拇指,等待佟祁安開口。
“簡逸,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
幾乎是沒有猶豫,簡逸就是在等佟祁安開口,理性上,自己狀态不好的時候佟祁安那麼真誠的待她,她簡逸是投桃報李之人。
感性上,佟祁安的狀态她有點擔心,放任佟祁安自己回去她良心不安,她想要确認人完全沒問題再離開,更何況,兩人連續幾日下班後的單獨相處,她已經有些習慣了。
如果,你要是問簡逸,那到底是理性多一些還是感性多一些,誠實的人會告訴你,幾乎全部是感性。
她們房間的格局相同,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讓坐在沙發上的簡逸稍顯局促,明明不是第一次共處一室,但用這種隐喻的方式昭示另一個人的存在另有一番風味。
簡逸并不鐘情電子産品,目光掃視過佟祁安的房間,床頭的玩偶,水杯,衣櫃邊,床上散落的衣服,想了想,簡逸還是起了身。
拿了衣架将放在床邊的兩件衣服整理整齊,挂進衣櫃,将掉落在衣櫃邊的短袖撿起來放進髒衣簍裡,等一下佟祁安洗完澡就可以直接睡覺了。
此時浴室裡的佟祁安,溫熱的水打在身上,帶走了一身的粘膩和沉重,她喜歡仰着頭讓花灑的水流打在臉上,不痛,微麻。
其實她的情緒早就已經平複了,在簡逸叫她的第一秒她就出戲了,她抱了簡逸很久,足以平複心情,但是她不願意放簡逸走。
離殺青還有3天,盡管她們還有以後,但在劇播之前,注定是聚少離多,她不舍,隻能用點小手段将人給留下。
在走廊裡,她給了簡逸拒絕的機會,她故意不語的十幾秒,摸索的手指都是暗示,她沒有拒絕就是同意。
她沉醉與這種意味不明的親密之中,她的心不純,但簡逸的心她不知道。簡逸寵她,她們之間的互動,可以是姐妹,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暧昧,但到底是哪個,她不說出口就永遠得不到答案。
說實話,她有點迫不及待了,但又不知如何将自己的心意說出口,要是一個搞不好,她就會永遠的失去簡逸,這是不可接受的。
一想到這兒佟祁安就煩,胡亂的捋一把臉上的水,深深的呼氣,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水流滑下,理不清雜亂的心。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赤條條的佟祁安站在浴室中間看着空蕩蕩的置衣架已經在心裡罵了自己一百遍。
佟祁安:豬腦子,豬腦子!睡衣昨天全都送去洗了,進來洗澡也不知道拿新的,現在穿個空氣啊!
與此同時,房間裡的簡逸也在納悶兒,明明吹風的聲音都結束挺久了,浴室裡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終于,在浴室裡做了很久心理建設的佟祁安鼓起了勇氣,挪動到門邊,稍稍将密封的門拉開一點縫隙。
“簡逸。”
簡逸聞聲看去,沒看見人,隻見到磨砂的玻璃門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我在。”
“那個,我,我忘記拿睡衣了,可以幫我在櫃子裡拿一條睡裙嗎?”
佟祁安的聲音越來越小,軟軟的,簡逸聽懂了人的害羞和尴尬,一時間隻覺得可愛,怪不得那麼久不出來,原來是沒拿衣服。
“好的,稍等,”
簡逸剛剛幫人挂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幾條風格不同的睡裙,可愛的小熊圖案,清新的天藍色長裙,淺粉色的小公主裙,白色的絲綢吊帶裙。
手指在幾條裙子之間停頓,視線掃過,停在光滑的絲綢面料上,她想起了她們的一場NC戲,佟祁安那一身黑色的絲綢吊帶,随即手指一縮,轉手拿了那條淺粉色,小花邊的裙子。
輕松的心情在腦子冒出黑色吊帶的時候就已經蕩然無存了,手裡的布料柔軟,快要到浴室門前的時候簡逸才想起來浴室那整片磨砂的玻璃牆和門。
燈光的照射下,雖然看不見全貌,但是影影綽綽的看清輪廓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所以,當簡逸走到浴室門前的時候,纖細高挑,玲珑的曲線透過磨砂的玻璃直直的撞進她的瞳仁深處。
即使兩人拍戲的時候幾乎是将對方的身體看了個70%,但是現在不一樣,這不是在拍戲,而佟祁安也是真實的赤身裸體的站在玻璃之後。
一股燥意從腹腔裡升起,沖上臉頰,攪亂氣息。
許是察覺到了門外的腳步,朦胧的身影移動到門邊,變得更加清晰,簡逸慌亂的垂下眼眸,視線隻敢盯着自己的腳尖。
“祁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