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好像都是遺憾。
宣瑾柔很肯定道:“這次一定可以好好過。”
原主笑着點頭:“嗯。”
宣瑾柔又陷入了夢境中,夢裡正逢佳節燈火通明,人流如織,異常熱鬧。
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七夕。
她隻身一人,行走于漫長的街道中。
商販的吆喝聲不絕于耳,她充耳不聞,目視着前方,徑直往一處地方走去。
那是京都中最有名的橋,每到七夕時,都會有眷侶牽着手在橋上走上一遭,好似這樣便可以得到古老傳說裡神明的祝福。
橋上的眷侶說說笑笑,也有零散的幾人路過,宣瑾柔便是其中的一人。
宣瑾柔怅然地在橋上走着,忽然間,她與一人擦肩而過,她轉頭看去,瞳孔緊縮,對面的人也轉過頭來看她,兩人遙遙相望。
——蕭宜竹。
耳邊響起了很早之前的誓言:“我希望,我們有機會可以到那橋上走上一遭。”
“随時都可以去。”
“不,要七夕的時候去,這樣就可以獲得祝福。”
聲音消散在耳際,面前的人眉眼含霜,僅僅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一步,一步。
宣瑾柔的話語卡在了喉嚨處,迫切地制止他,質問他一聲,為何也會到這橋上來,是否也想起來曾經的諾言。
她還是沒有喊出來,而是垂着眸繼續前行。
二人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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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瑾柔正欲踏入蕭宜竹的寝殿,裡面傳來了細小的動靜,似乎有人在交談,她聽見蕭宜竹咳了幾聲。
宣瑾柔進來時,蕭宜竹正平靜地抹去唇瓣上的一點鮮血。
旁邊的蕭清遠眉心微攏,一臉肅然,他的眸光緩緩從蕭宜竹臉上移開,看向宣瑾柔,笑了一聲:“皇嫂。”
宣瑾柔點了點頭。
蕭宜竹召蕭清遠的次數有些頻繁,宣瑾柔可不相信他們整什麼兄弟情深。倒是像在密謀着什麼。
“我來是想與你說,中秋宮宴上司徒奈會有所動作。”宣瑾柔剛一說完,視線撞進了蕭宜竹深邃的眸裡,他的眸底平靜無波,想必早就預料到了。
——蕭宜竹知道的未必比她少。
用完膳後,宣瑾柔和蕭清遠一同走出殿門,宣瑾柔看了他一眼:“清遠,同我說幾句?”
蕭清遠颔首。
“你知道你皇兄中毒的事?”宣瑾柔直言不諱,她垂下眼睫,掩住了眸中的情緒。
“知道。”
“你們打算做些什麼?”宣瑾柔說。
“皇嫂不必擔心,我們不會置你的安危于不顧。”蕭清遠并沒有正面回複,而是安撫着宣瑾柔。
宣瑾柔擡眼看着他。
“沒有什麼。”蕭清遠道:“皇兄讓我在必要時候護着你,他怕他一個人護不住。”
“你們感情很好?”宣瑾柔突然問了一嘴,但蕭清遠的表情變化卻讓她有些後悔。
半響過後。
蕭清遠笑了一下,令人如沐春風,卻是反問道:“我與皇兄感情好不好,皇嫂不知道嗎?”他嗓音輕柔,這份口吻并不會讓人心生厭惡。
不知是否宣瑾柔自己心虛,她的心頭竟攏上一層危機。
夢中的場景短暫掠過宣瑾柔的腦海,她憶起蕭宜竹提起蕭清遠時那副熟絡又豔羨的神色。
她對上了蕭清遠探究的目光,心下一凜,笑道:“自然是知道的,最近腦子不太清醒,若是說了胡話,莫要計較。 ”
蕭清遠這才打消了疑慮,語氣誠懇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母妃,是宜妃撫養的我,别說宜妃的養育之恩,為了我與皇兄的手足情深,我也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宣瑾柔一言不發。
行至分岔路口,宣瑾柔與蕭清遠分道揚镳。
宣瑾柔曾經以為,蕭清遠清雅出塵,應是不谙世事,避世絕俗,如今看來,能三言兩語讓她産生危機感,且在後來登上帝位的蕭清遠。
……哪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