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在旁邊連忙護着周霁，低聲道歉，“抱歉表小姐，是二小姐來找您，我想着你們倆總歸是姐妹，想要讓你們把話說開，沒想到她卻發了瘋。”

周霁看了滿庭芳一眼。

滿庭芳總是一身男裝打扮，看起來十分的利落，平日裡在崔暮身邊也算是得力助手，今日竟然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想來她和周霜月終究是要見上一面，滿庭芳雖然爛好心，但畢竟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周霁也不想追究，說道：“我有話跟我堂妹說，找個繩子将她捆上，然後你們就下去吧。”

滿庭芳說了一聲是，并且讓人将周霜月綁起來，便離開了。

周霜月的雙眼通紅，看到周霁，便癡癡的笑一會，瘋狂的罵一會。

“你沒有瘋。”周霁笃定的說，“如今就你我二人了，你不用裝了。”

周霜月低着頭，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周霁舉起手，狠狠的給了周霜月一個巴掌，等到周霜月用憤恨的眼神看着她的時候，她揉着通紅的手掌，“你看，你這不就清醒了麼？”

“周霁，你不得好死，你還得我娘被休，害的我做了崔暮的妾室，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下場，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就應該下地獄！”

周霁笑了笑，蹲在周霜月面前，捏着周霜月的臉蛋兒，“你在孟家過的肯定很差吧，聽說孟淵的兩個小妾很是會折磨人，她們竟然會讓你跑出來，還真的是奇怪，難不成是有誰在幫助你？”

周霜月哈哈笑，“幫我？是老天在幫我，要不是我沒有計劃周全，我應該一刀殺死你的！”

周霁歪着頭，“老天在幫你麼？我怎麼覺得不是，也許老天是在給我機會，讓我看一眼你的慘狀，讓我解解氣呢。”

周霜月憤怒的跳起來，可惜距離周霁的太遠，周霁又随時可以逃開，所以她隻能像是個蛆蟲一樣，不斷的向前挪動，“周霁，有本事你别跑，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周霁站起身來，用手絹擦了擦手指，“霜月妹妹，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你這個賤人，你應該下油鍋，下油鍋。”

周霁嫌棄的扔掉手絹，手絹便掉落到周霜月的臉上，周霁擡起腳，踩在手絹上，輕輕的，也不用力，“你看，你雖然恨我，但是你被我猜在腳底下了呢，就像是……”

就像是她曾經被周霜月踩在腳底下的樣子一樣。

她曾經那麼想要活着，可是周霜月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周霜月殺死了她，還是利用了她最信任的人。

周霁很讨厭這種被所有人都背叛的感覺。

如今，看到周霜月如同她一樣，在地上扭曲的爬行，這讓周霁終于有了一些活着的感覺。

“不……你不是周霁，周霁不可能這樣對我！”周霜月揚起臉，癫狂中帶着一些恍然大悟，她眯着眼睛，仔細的看周霁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她仔細的看周霁的神色，她仔細的看周霁的反應，她回憶着和周霁相處的點點滴滴，“你絕不可能是周霁，周霁不會這樣踩着我！”

“周霁不會這樣踩着你？”周霁疑惑，“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她爹，她爹是個蠢蛋，她爹還教導過我，不可有害人之心，可是你害人了！你絕對不是周霁，周霁那個家夥，将她爹的話奉為圭臬！”

周霁哦了一聲，恍然說道：“原來……我爹也是這樣教導過你麼？”

周霁蹲下，仔細的看着周霜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這樣害人呢？還有……霜月妹妹，我是周霁，不過，我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周霁，你不想問問我怎麼進入的地獄麼？”

周霜月奮力搖頭。

周霁說道：“我也覺得你肯定想要知道……因為，你騙了我啊，你踐踏我的信任，背叛我的真心，就像是現在一樣，你讓想要活下去的我，沒有尊嚴，即便是沒有了尊嚴，你依舊殺死了我，所以我從地獄中爬出來，找你來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了，天開始陰了下來，就連風，也都是冷的，吹的樹梢嗚嗚的叫了起來，就像是惡鬼索命的聲音一樣。

周霁保持微笑，她的笑容充滿了惡意。

她回過頭……

崔暮什麼時候在這個地方的？

他聽到了多少？

崔暮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周霜月，将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周霁的身上，“冷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王爺，王爺，她不是周霁，她是惡鬼，她是惡鬼！”周霜月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斷的喊着崔暮，試圖讓崔暮注意到周霁的異常。

崔暮看向周霜月，還沒有說話，胳膊便被周霁拉住了，“随之哥哥，我餓了，我們一起用飯去吧。”

“惡鬼，你是惡鬼！”周霜月還在喊叫。

周霁說道：“來人，把她送到孟家去，告訴孟淵，看好他的小妾，不然下次可沒有那麼容易送回去了。”

周霁轉過頭來，對崔暮說道：“随之哥哥，剛剛我是故意吓她的！”

“開心麼？”崔暮問道。

周霁一愣，才反應過來，崔暮是問她吓周霜月開心麼，她點了點頭，“還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