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孕婦再也控制不住恐懼的心理,跌倒在地。
客棧老闆不悅地皺着眉頭,揮揮手讓人把孕婦給帶了下去,那名孕婦被帶下去的時候,白色的裙擺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剛才跌倒的地方有一攤血迹。
客棧老闆很是晦氣的遠離那處。
他歎了口氣,道:“既然東西都掉出來了,那在下就當送你們了,準備好聽故事了嘛?”
溫雯看着客棧老闆完全像是沒事人一般,氣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你還有心思講故事,那名孕婦被吓得已經要臨産了。”
客棧老闆很無所謂道:“哦,那又如何?”
南宮芷攔住已經上頭的溫雯,道:“我想你應該不願看到她難産吧?”
她也是在賭,賭他不會讓那孩子死在肚子裡。
果然,這句話剛說完,裡屋就走出一人,在客棧老闆耳邊說了什麼,客棧老闆臉色一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有辦法?”
“有。”
“好,如果救不回孩子,你就拿命償。”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現在趕緊帶我過去,不然在磨蹭下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記住孩子必須無事,那名女子随便。”
“讓開!”
客棧老闆忍住了脾氣,吩咐人帶着南宮芷去裡屋。
陸祁言他們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被客棧老闆攔下了。
“婦人生孩子,客官進去怕是不妥。”
陸祁言不管這些,他眼裡透露出擔憂的神色,一直盯着南宮芷。
直到南宮芷對他搖了搖頭,陸祁言才作罷。
南宮芷跟着帶路的人兜兜繞繞好久才到了所謂的裡屋,說是裡屋其實更像是一個囚籠。
這裡沒有窗戶,唯一能透風的就是石縫之間的空隙,唯一的亮光就是桌子上的燭火。
南宮芷一進到裡屋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和刺耳的尖叫聲,她揮開前面的人,沖進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滿床的鮮血,原本的床單顔色都已經看不出來了。
那名孕婦也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變得煞白。
穩婆的聲音從床尾傳來。
“使勁啊,你用點力氣。”
那名孕婦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睛開始翻白,随時都可能暈過去。
南宮芷拿出一粒藥丸喂在孕婦口中。
穩婆久久沒有聽見聲音,擡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一個陌生人,眉頭皺起。
“哪裡來的丫頭,趕緊出去。”
南宮芷沒理會,擠開穩婆,伸手探過去,暗道不好。
她朝門口喊道:“來人。”
“姑娘有什麼吩咐?”
“去準備一根人參,一根柳條,一尺布記住找結實點的,快點。”
“哎,好嘞。”
很快,南宮芷要的東西就被送了進來,穩婆看着她要的這些東西,心下一驚。
“你是準備......”
“閉嘴,趕緊來幫忙。”
南宮芷和穩婆把布拴在床架上,垂下來的部分正好可以讓孕婦的手抓住,她把那根人參含在孕婦嘴裡,對着孕婦溫柔道:“抓緊這布條。”
孕婦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抓住布,南宮芷看準時機。
吩咐道穩婆:“動手。”
穩婆狠了狠心,手裡的柳條重重地抽打在孕婦的身上,孕婦疼的哀嚎一聲。
“抓緊布條,用力。”
“不行,我沒力氣了。”
南宮芷的聲音冷了下來,道:“如果你不想喪命于此的話,就聽我的,用力。”
“我要活,我不要死。”
“那就聽我的。”又轉頭對穩婆道:“繼續。”
柳條一下一下抽在孕婦身上,裡屋的哀嚎聲此起彼伏,一下比一下絕望,就在孕婦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陣啼哭聲響徹房間。
南宮芷把孩子交給穩婆,就開始為孕婦醫治。
孕婦在孩子生下來的那一瞬間,就力竭暈了過去,倒在血泊中,像一朵枯萎了的玫瑰。
過了許久,孕婦沒有大礙了,南宮芷滿手血的從裡屋走了出來,陸祁言一看到南宮芷的身影就急忙迎了上去。
關切道:“沒事吧?”
南宮芷搖搖頭,扯出一抹笑容,道:“就是有點累了。”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
陸祁言扶着南宮芷要離開,被客棧老闆攔下。
陸祁言眼神中帶着危險,聲音強硬,道:“你想幹什麼?”
“兩位不急,等大夫檢查過孩子沒事之後,自然會讓你們離開。”
陸祁言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現在更是連最後的一點體面也不願在維持下去。
渾身散發出冷意,眼神冷峻,嘴唇眯成一條線,不苟言笑的臉上讓人生出一絲懼怕的感覺。
一身深藍色的衣服更是讓他更顯嚴峻。
他一改往日清冷溫和的聲音,用極具低沉威嚴的嗓音,說道:“讓開。”
手裡拿着匕首,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是私底下也請教過南宮墨。
擋在南宮芷跟前,一步也不肯退讓。
他們現在還不該暴露自己,南宮芷扯了扯陸祁言的袖子,輕聲哄道:“算了,等一會就是了。”
“可是你......”
“我沒事。”
陸祁言這才不情不願的收齊渾身的戾氣,重新回到南宮芷身旁,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客棧老闆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露出,就好像對于他們這些完全不意外。
南宮芷忍不住皺眉。
過了一會兒,大夫過來說孩子無礙,客棧老闆才放他們離開,臨走還裝作不好意思的道了個歉。
“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遊戲,随時歡迎你們。”
溫雯跟在身後聽到這話上樓梯的腳步一個踉跄,要不是旁邊的南宮墨扶了她一把,她這會兒就摔下去了。
回到房間,溫雯肚子響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道:“那個,一天沒吃飯了,有點餓。”
“你和南宮墨去街上看看有什麼吃的嘛,正好在街上打探一下。”
“好。”
南宮墨和溫雯下樓的時候,客棧老闆正在櫃台裡面招待客人,看到他們還有露出一笑容,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滲人。
溫雯看到他那個笑容一瑟縮,拉着南宮墨快速跑出客棧。
一直到街上,她才松了一口氣。
奇怪的是,街上并沒有商販,冷清得很,兩人走了許久都沒有遇到什麼人,更别提吃飯了。
就在溫雯快要絕望的時候,看到一家馄饨店,現在有吃的就不錯了,馄饨就馄饨吧。
馄饨店不大,就隻有小小的一間屋子,裡面兩張桌子,老闆是一位年紀很大的老人,穿着樸素,佝偻着腰,看見來人,非常熱情的招呼。
店裡面很冷清,沒有什麼人,來吃的也都是年紀很大的人。
而這些人全部都是桑啟人。
“客官,要吃些什麼,别看我這隻是一家馄饨店,種類可不少。”
“兩碗鮮肉馄饨。”
“好,先稍等一會。”
兩人一進來的時候,旁邊那些吃飯的人都在打量他們,就連馄饨店老闆,在做馄饨的時候,也偷偷斜眼打量。
溫雯故意去到有人的那桌坐下。
詢問道:“大爺,我看你們應該也是桑啟人吧?”
幾位老人點點頭。
“你也是?”
“對,昨兒剛來的。”
誰知道那幾位老人聽到他們是昨天剛來的,一個個臉上都帶着驚恐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