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也沒管他,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轉身進縣衙換上一身衣服往貓神廟趕去。
南宮芷想着現在這個時候南宮墨和溫雯應該已經從貓神廟裡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在哪,本想着沿着街道去找找。
可誰知一到街上就被這人山人海的場面給驚到了。
她忍不住皺眉,道:“怎麼這麼多人?”
“今天這日子人肯定多。”
“可這完全走不動,怎麼去找那倆。”
陸祁言個子高,看了一下整條街的情況後,他搖搖頭,道:“眼下這情況隻能等這貓神節結束了。”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震驚呼聲,才知道貓神雕像出來了。
“快看呢,貓神來了,貓神來了。”
衆人連忙下跪,這一片隻剩南宮芷和陸祁言站在原地,顯得格格不入。
跪在地上的一名女子輕輕拽了拽南宮芷的裙擺。
“姑娘,趕緊跪下,不然就是對貓神的不敬。”
還不等南宮芷回她呢,街上傳來一陣吵鬧聲。
林蘇身着一身白衣,頭發散下,赤腳攔在遊行的貓神像面前,和她平常的精緻裝扮相比,今天的可謂是樸素,甚至可以用落魄來形容。
原本敲鑼打鼓的人停了下來。
縣尉站在貓神像旁邊看着林蘇的舉動,氣的吹胡子瞪眼,怒斥道:“何人敢破壞貓神節?”
林蘇擡起頭,露出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唇角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
“是我呀。”
聲音輕飄飄的,好似沒氣一般,可就這簡短的三個字和輕飄飄的語氣,卻給了縣尉重重的一擊。
那三個字落在他的心尖上讓他呼吸不上來,臉上帶着驚恐的表情。
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一個穿着跟個女鬼樣的人攔住了他們的貓神。
“你誰呀,趕緊讓開!”
“對呀,趕緊讓開,不然有你好看。”
“對,縣尉,趕緊把這人抓進大牢。”
對于這些人的聲音,林蘇裝作沒聽見,還是一臉笑意地盯着縣尉。
她早在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南宮芷他們的位置,幾步走到她的身前,從懷中拿出一沓紙張交給她。
“麻煩幫我分發一下。”
說完這句話,她就又回到了貓神像的面前。
拿出用血寫的狀書,雙手舉過頭頂,跪在地上,語氣悲憤。
“民女要控告淮安縣縣尉,為了一己私欲,制造假神,利用人們敬畏神明的心,到處斂财。”
說完,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
砰,砰,砰。
聲音之響,她再擡起頭的時候,額前已然染上了血污,地面上石子多,她的傷口處嵌進幾顆石子,看着都疼,但是林蘇好像絲毫感受不到一般。
“民女要控告淮安縣縣尉,為了一己私欲,制造假神,利用人們敬畏神明的心,到處斂财。”
每說一遍,她就在地下磕上好幾個頭。
南宮芷把手裡的東西分發完畢,用肩膀碰了一下陸祁言的胳膊,道:“我覺得該你出場了。”
周圍的人拿出剛才南宮芷給他們的東西看了起來,但是他們顯然不相信,都紛紛把東西扔到了地上。
眼看着人群越來越多,縣尉吓得忙從車上跳下來,怒喊道:“膽敢污蔑朝廷命官,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陸祁言穿越層層人群,趕在侍衛要碰到林蘇之前,出聲喊道:“住手!”
南宮墨和溫雯本來在街上等着貓神像的遊行,不知道誰說前面出事了,剛跟着人群來到就聽到陸祁言的聲音。
兩人在人群中站定,看着中間的情況。
縣尉看到陸祁言都出來了,跑到他的身邊,道:“大人,實在不好意思,這女人精神不正常下官這就把她帶走,就不污您的眼了。”
說完他還想叫侍衛把林蘇給帶走。
陸祁言的臉色難看起來,臉上烏雲密布,語氣中透露着危險,強忍着怒氣沒有發出來,道:“我說了住手聽不到嗎?”
縣尉還想狡辯一番,但是陸祁言根本不聽,走到林蘇面前,想要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但是林蘇固執地不肯起身,她把狀書遞到陸祁言眼前。
“民女所說句句屬實,如有一句假話,爹娘泉下不得安甯,民女不得好死!”
字字誅心,周圍人聽見這一惡毒的誓言,心裡多少有點動搖。
陸祁言接過她手中的狀書,看完,問道:“你有何證據表明這上面所寫是真的。”
“因為這一切都是民女和他一起策劃的!”
縣尉倒吸一口涼氣,指着林蘇,先發制人的開口“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編排的,就是為了污蔑我。”又轉頭對着陸祁言道:“大人,您也聽到了這都是這女人為了污蔑我,下官冤枉啊,大人!”
陸祁言也沒有理會他這一出,反問道:“如縣尉所說,你沒有證據,僅憑你空口白話,本官又為何要信你?”
“大人如果信民女,就跟民女去一個地方,自然會有縣尉想要的證據。”
“本官跟你走這一趟,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你當如何?”
林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說道:“民女自當以死謝罪!”
“好,這話不僅本官聽見了,百姓也都聽見了。”
林蘇從地上起身,在前面帶路,身後跟着一群浩浩蕩蕩的人,他們當然不是為了看所謂的證據,雖然他們心中有所動搖,但是對于貓神的敬畏讓他們并不希望林蘇所說的是真的。
這些人大多都是抱着看戲的心态。
縣尉看着這條路越走越熟悉,心裡就越發得慌,但是,他又想不到有什麼好的借口可以讓陸祁言不去。
很快,來到那處院子的大門前,縣尉看着熟悉的地方,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周圍想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是說要看證據嗎?來這廢院子作甚?”
“誰知道呢?”
“我看她就是想用身體來收買.....”
不隻是誰說了一句,被陸祁言一個眼神把後面的話給瞪了回去,那人讪讪閉上嘴。
林蘇從懷中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李忠隐藏在人群中,暗道不好,走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子裡,吹了一個口哨,出現一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