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看着青年的模樣,輕啧一聲。
真是沒眼看啊。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下次就不一定紮在哪了”南宮芷面帶微笑地說道。
青年被吓得直打哆嗦“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好歹給我說說什麼事呢?”
南宮芷轉頭,眼神帶着疑惑,詢問“我沒說嗎?”
陸祁言思考一番,回道:“确實沒說。”
“那好吧,我的錯,就你對面那家老人,還有你們村每天晚上的怪聲。”
青年聽見這話犯了難,支支吾吾的半天不開口“這,這,這我真不能說。”
三人一同走到青年跟前,将他團團圍住。
陸祁言從懷中掏出剛才的那個骨哨,鉗制住青年的下巴,讓他正視着“看清楚,這是用活人的小指骨做成的,我們有三人,而你呢,有兩個小指骨,正好再做兩個,我們一人一個。”
兩人看着他的一派做法,都紛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青年這時連最後一點骨氣也沒有了,語氣中帶着求饒“我說,我說,放過我吧,我說。”
三人見青年松嘴,又回到原地,南宮墨從包袱中拿出筆墨紙硯。
“你還帶了這些東西?”南宮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弟弟手中的東西。
他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長老有留下的作業。”
南宮芷一聽就知道了,指定是這小子的作業又沒做,現下正事要緊,回頭再收拾他。
指向陸祁言“你讓他寫。”
陸祁言一臉茫然“為何?”
“回頭告訴你。”轉頭看向青年,一隻手拿着骨哨,一隻手把玩着匕首“說吧,要是敢有欺瞞,你知道後果。”
“這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們這裡很窮,村民們種的地因為幹旱顆粒無收,村長想去隔壁村借一些糧食,但是,還沒有進到村子裡,便被那些人拿着棍子給趕出來了。”
“其他的村子也一樣,村長氣不過,便在河裡投毒,那些不知道的人吃了河裡的水都死了,本來村長隻是想給他們一些教訓,誰知,來了一個老道,說這是河神降罪,得用處子之身的女孩來獻給河神,乞求河神原諒。”
“村長去找那個老道理論,可那個老道拿投毒的事情威脅村長,村長沒有辦法,便幫着那老道,一開始隻是隔壁村的女子,後來就是本村的,再然後就是一些過路借宿的,可哪有那麼多處子之身的女子,無法,之後一些長得好看的婦女,村長就給她們收拾收拾,當殘次品送去。”
“村民們見村長越來越有錢,前去質問,才得知。”
陸祁言:“那你們這些村民就沒有一個阻止的嗎?”
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大笑起來“阻止,為何要阻止,他們本來就覺得女子沒用,現在到了她們能為這個家貢獻的時候,高興都來不及,為何要阻止。”
南宮墨越聽越糊塗,怎麼從借糧,又到了給河神娶妻,還越來越有錢了呢?
“你們不是給河神娶妻嗎?怎麼會給你們做貢獻呢?”
南宮芷聽完他的話忍不住扶額,怎麼剛才就沒把他的嘴堵上呢?現在堵還來得及嗎?
青年笑出聲“小弟弟,你還真是天真啊。”
他不明白青年這話什麼意思,見他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還想繼續問,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他姐捂住了嘴巴。
“那些女子呢?”
“當然是被買走了,不然哪來的錢呢?”
南宮芷繼續問道:“村長就是那名老人。”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你都知曉了還問我作甚。”
“剛才聽你好像對他們所做之事特别不恥,你沒有阻攔嗎?”
“阻攔,姑娘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年轉頭,眼神看向旁邊的葡萄架,道:“看到那邊那個葡萄架了嗎?那是我妻子最喜歡的。”
三人順着青年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已經枯死的葡萄架,和下面已經破敗不堪的躺椅。
南宮芷上前給青年松綁,随後走出院落,剩下兩人對她的行為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收好東西跟上她的步伐。
聽完青年最後的一番話,她的心情很複雜。
兩人看她的表情不對勁,也都沒有說話,隻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三人就這麼一路行走,到了青年剛才所說的小河旁,看着清澈見底的河流,都相繼無言。
三人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隻知道他們聽見了雞鳴,看到了日出。
忽然,許久沒說話的南宮芷出聲道:“天亮了。”
陸祁言側頭看着她的側臉,道:“嗯,一切也都該結束了。”
南宮墨在一旁聽着兩人像是打啞謎般的對話。在心裡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逃課了,一定好好完成長老交代的作業。
三人迎着日出前往那處肮髒的庭院。
在庭院門前站定,守門的大漢看着又回來的三人,還不等他說出話,便沒了呼吸。
南宮芷撐着朝雲傘站在倒下的大漢身旁,原本就是紅色的傘面,此刻往下滴着血,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感。
南宮墨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姐姐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擔心。
“姐,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