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玲珑不愧是撈過大錢的女人,根本不把遠超25文的拼圖雞放在眼裡,嫌棄道:“師兄,你這……也太不懂禮數啦!明明要給洪大哥的,怎麼自己吃了。”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幸好大師兄那裡還有好些鄉親們送的薄禮,我們去拿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
“……”
“……”
“好吧,本來還想着……”上官玲珑嘟嘟囔囔着把夜宵拿出來,不情不願道:“哼!為了幫齊師兄保存顔面,玲珑作出了偌大的犧牲,師兄将來可要好好答謝玲珑。”
又來了。
這拜金女真是連蒼蠅那麼大點的機會也不放過。
“那你别保存了,删掉吧,”齊舒玉頭痛地閉上眼:“破糕點收回去,從今天起你哥我要臉沒有,要錢不給嗷,老子把炸雞分給他都算擡舉他,他愛要不要。”
“不行!”上官玲珑生氣地跺腳:“洪大哥現在卧病在床,師兄你要體諒他的心情才是。”
齊舒玉把嘴角還沒幹透的血漬抹給她看:“他吐血了能躺床上,老子吐血還要來探望他?!就算昨天是我砸的他,今天他老娘不是來幫他找回場子了麼,還不算扯平?”
“師兄你有靈根,洪大哥不過凡人,這怎麼能一樣,離開這裡師兄便能肉身恢複,洪大哥卻還要忍受百天之苦。”
“那這會兒不是離不開嗎?!老子也很痛苦好吧。上官玲珑,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胳膊肘往外拐,這麼為他着想,你難道真想嫁給他啊?!可能麼,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嫁給他了以後天天在外面欻欻欻的飛,讓他一個隻會做包子的推着面粉車追你?”
呵。
再說了,
就算洪文山想娶,
外面那五個能答應?!
直接去取經吧他!
“師兄怎麼又說這種話!”
齊舒玉回過神來,看着眼前少女微紅眼眶含着要掉不掉的淚花,歎口氣,煩躁地掐住山根:“行行行——你拿來,我送給他。”
修長如玉的手指勾在玄黑的金絲腰帶上,撚住腰帶裡的一紙小角,他咬着後槽牙道:“老子待會兒一定讓他高興高興。”
“師兄能懂事就好,”少女似有疑惑地歪頭打量青年眉眼片刻,蹙眉把糕點遞給他,嘟着嘴叮囑道:“但師兄别笑了,吓到洪大哥就不好了。”
“臭丫頭,你還真是既要還要啊!”
“不明白師兄的胡言亂語,玲珑明明什麼都沒要,是師兄前夜落水時自己說了要送……”
“……有了!”玄衣青年把空空如也的薄紙捏成團,迅速扔到花草叢中,伸手攬住叽叽喳喳的少女,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你别說,師兄我還真給你準備了豪禮,你肯定喜歡。”
拜金女立馬露出讨好的笑:“真的?!是什麼呀。”
“到時候再給你,放你邱師姐那了。”
“啊……齊師兄不會是要偷邱師姐的禮物給玲珑吧。”
“上官玲珑,你把哥當什麼人了?!”
“師兄是什麼人玲珑早就心裡一清二楚了。”
“最好把污蔑哥的念頭都倒出去,不然遲早找你算賬。”
齊舒玉捏住拜金女的嘟嘟唇,招呼也不打就推開房門,“啪”地一聲,屋子中間佝偻着腰,背對兩人的鬼鬼祟祟弱雞身形突然立正。
上官玲珑‘啵’地拔出自己的嘴,‘呀’了聲:“洪大哥,你這麼快就能下床啦?!身子好些了麼。”
“好、好些了。”
“那就好!嘻嘻,方才見洪大哥動彈不得,還以為是我醫術不精呢!”
玄衣青年冷笑一聲。
洪文山打了個顫,轉過身來,蒼白瘦弱的臉上滑過一絲窘憤,垂下目光,嘴角牽強扯動:“……多謝上官姑娘關心,洪某好多了,請……便請姑娘回吧。”
“那怎麼行,方才洪大哥還說獨自呆着養傷太過冷清,希望有人一直陪你聊天解悶,所以我特意帶了師兄來呢,他話最多了,一定不會冷落洪大哥的,”少女嬌嗔道:“難不成洪大哥是在和師兄置氣嗎?師兄不是故意的,洪大哥你就原諒他嘛。”
她一碗水端平道:“師兄,快和洪大哥道歉呀!”
白玉青年嘴角斜斜勾起,掀起眼皮,慢條斯理地撥弄着腰間長劍。
“洪、大、哥,我跟着師妹來向你賠不是了。”
文弱書生模樣的男人移開目光:“是洪某時運不濟,與仙長無需自責。”
“嘻嘻!那你們就和好咯!”少女明媚動人的臉上露出可愛雀躍:“師兄還念着洪大哥,帶了糕點來呢——師兄,你快拿給洪大哥吧。”
齊舒玉拎起包裝破了口子的糕點,往前一步:“洪大哥,天都黑了,吃點宵夜吧。”
洪文山掃過他手上的糕點,退後一步。
“不、不必了,多謝仙長擡愛。”
“吃吧。很好吃的,我專門禦劍八百裡加急才給你買到的。”
“不……不必。”
玄衣青年手握劍柄再次大步向前,擋住了身後少女:“洪大哥,你最好不要敬……”
面前男人眼神閃了閃,‘咚’地一聲跪下。
“仙長……抱歉仙長!我……小人身體不适,口味不佳,求仙長莫再逼迫小人了……小人、小人病卧當真全無責怪仙長之意,還請仙長不要懷恨在心!”
“師兄!”少女清甜的怒斥聲立馬響起:“你握着劍做什麼,洪大哥是傷者,他不想吃就不該強求于他!”
青年扭曲的五官寫滿不可置信的憤怒。
“……我操了,洪文山,你他媽敢跟老子玩這招?”
“不明仙長何意,洪某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求仙長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師兄實在太過分啦!還以為師兄不會再回到從前愛欺弱小的性子呢,哼!玲珑再也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