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羅漢堂有事相商。”
“君主,白鳳苑亦有一事相求。”
“九星劍宗更有要事邀君主前往!還請君主賞一份薄面。”
聽着滿堂的‘君主’,齊舒玉吞咽一口。
操,
都是炮灰,這小孩後台這麼硬?
靠實力讓張老闆入贅的女人對這些點頭哈腰聲充耳不聞,平淡無波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地鎖住了神色慌張的青年。
下一秒,
齊舒玉雙腳不受控制地離開了地面。
“操,”齊舒玉驚恐大叫着閉上眼睛:“我沒打他啊!”
不是說這裡不能使用不科學手段嗎?!
憑什麼給這個地頭蛇開挂!
這一叫,蹿上天的趨勢還真穩穩停在了足有20cm的高地。
“小虎?”年輕的面孔發出古怪扭曲的蒼老聲音:“是……誰在撒……謊?”
她就像還不能熟練運用自己的嘴巴,每個字都停頓在奇怪的地方:“人,是……不能撒……謊的。”
小虎縮了縮脖子,
黑黝黝的眼珠慌亂飄開,扣着手心沒有說話。
下一秒,
他竟然直接被扔到了半空中。
這番操作着實讓齊舒玉理不出頭緒,
但不妨礙他眯縫着眼,仰頭對破小孩幸災樂禍呵呵冷笑。
小虎懸在空中,毫無技巧的掙紮把自己調成底朝天模式,怎麼也翻不過身來,崩潰地大哭大喊:“爹!爹——爺爺!張爺爺救我!他是壞人,小虎…沒、沒有撒謊!”
“夫人——”張老闆掌櫃心疼得立馬急了:“先把孩子放下來說,何況還當着這麼多人呢,我們是不能這麼自己打自己臉的。”
女人緩緩僵硬轉頭,沒有生機的黑瞳呆呆望着他:“沒……打自……己的臉。”
掌櫃幹咳一聲,低頭擋住院内視線,輕聲細語道:“夫人,快把他們倆都放下來,好好地聽他們說完再做定奪,好嗎?夫人?”
“你們都是這……樣嗎?”
“不全是……但這會兒請夫人聽為夫一言,好嗎?”
女人猶豫着點點頭。
齊舒玉又稀裡糊塗地落了地,朝張掌櫃露出崇拜眼神。
沒想到,
這中登幾句話就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除了當老闆,還偷偷在當小說裡兼職世外高人啊!
愛孫和兒子都慘遭毒手的張老闆勉強向嫌疑犯也回了個笑。
“小仙長,我雖四十餘年未曾踏出烏水鎮半步,但在烏水鎮經曆過的人事也算不得少,見到您第一面之時便知您絕非歹人,或許其中另有誤會——還請您……”
“爺爺,别聽他狡辯,他就是壞人!”捂頭爬起來的小孩嚎啕大哭着沖進張老闆懷裡,食指繃緊,怒氣沖沖地指向齊舒玉:“前天他買包子不給錢,逼我爹下跪,昨天玲珑姐姐來幫我們做包子,他還要搶走玲珑姐姐,不肯她給我們幫忙!我爹幫玲珑姐姐說了幾句好話,他就把我們房子打爛,還差點把爹打死!!”
說到他爹,
哭聲差點把房子都掀起來了。
院子裡的NPC仍然異常安靜,卻彼此蜻蜓點水地交換了一番眼神,不約而同看向齊舒玉。
被一束束冰冷陌生的探究盯得毛骨悚然,齊舒玉往後退了一步:“熊、熊孩子啊你!你他媽瞎編亂造什麼?!”
直到後背觸碰到堅硬的質感,他不禁生出超絕底氣,挺着腰大拇指向後指了指:“我大師兄在這呢,雲歲鴻大家知道什麼人吧,讓他作證!”
他踮起胳膊将肘子搭在雲歲鴻肩上,邪魅一笑:“老雲,告訴他們怎麼回事。”
價值連城的低音炮說了句狗都不如的證詞:“抱歉,諸位,師弟并非有意重傷洪攤主。”
玄衣青年猛地回頭,圓亮清眸裡浮滿不可思議:“你道個屁的歉啊!你他媽多說兩句啊,你這就說完了?!什麼洪文山下跪,那是我逼的嗎?!那不是他自己喜歡跪嗎?!昨天我們是專門去找上官玲珑的,找到不帶她走找她幹嘛?!而且為什麼我不小心把那房子弄倒,還不是因為她和……”
門外角落裡一雙含淚乞求的目光驟然與他四目相對。
齊舒玉喉嚨裡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幹,
沒了響動。
就這樣拉幾把倒吧。
這幫女人寫出來的NPC八卦得很,免得東問西問再扯點人進來一起問,麻煩。
他啧了聲,煩躁地離偉光正大傻逼遠了些。
“大壞人,你怎麼不繼續狡辯了,心虛了吧,哼!”小孩明顯得意起來,也不哭了,從爺爺懷裡站出來雙手叉腰:“雲道長肯定是天上下來投胎轉世的好神仙,才不會包庇你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壞人!”
他說着雀躍地朝雲歲鴻作揖鞠躬:“多謝雲道長和玲珑姐姐救我爹于危難,這份恩情小虎一定銘記在心,等小虎長大了,就替兩位飛升成仙的恩人在烏水鎮建一座最大的廟宇供奉!”
玄衣青年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
“供奉他倆?小屁孩真是會胡說八道,你以為修仙是說飛升就飛升的?你死了他還不一定能當上神仙呢!”
“我呸!你才胡說八道!雲道長和玲珑姐姐心地善良,無論如何一定能修成正果,隻有你這大壞人會遺臭萬年!”
齊舒玉氣笑了。
老子最多臭到論道大會OK?
他磨了磨後槽牙,忽而眉梢不受控制地揚起,眼底閃過狡黠的精光,繃着身子猝不及防向前虛晃一槍:“嘿——”
小虎身子一抖,
哇哇大叫着躲回張老闆懷裡。
“啊啊啊啊啊爺爺!爺爺救我!!他要把我抓去扔湖裡,他把我扔到外面那個會吃人的水湖裡了!”
張老闆扶着孩子的肩膀,頓時神色大變。
一聲音色飽滿有力的輕笑響起,腰間綴着通透玉笛的修士眯起深不見底的桃花眼,嘴角笑容沉穩笃定。
“張老闆,我也是見到這孩子落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