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小雞一樣把傅紹歸拎起來上了劍。
“我先帶他回去,等他清醒再議。”
軟劍在花怒嬌手中乖巧至極,帶着她效率奇高地扔下地上那堆爛攤子,
走了。
齊舒玉狠狠搓把臉。
鼻尖淡淡的血腥味開始加重。
他皺了皺眉,
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剛剛……雲歲鴻怎麼沒說過一個字?”
眉眼間蒙着緞藍色布條的高大人型建模終于有了動靜,像被輸入程序的機器人一樣,機械又形态完美地小幅度朝他偏了偏頭。
“我去!”齊舒玉大叫一聲,靈台内最後一波靈力被無意間揮了出去:“沒附在傅紹歸身上,是附在他身上了!!”
對于化神來說,這抹波動微不足道。
連擦痕都沒有在他掌心留下。
“師弟。”
齊舒玉聽出空洞的低音炮中似有若無的警告,手中長劍松懈幾分,他彎下腰,長劍抵在地上,捂住疼痛突如其來的小肚子:“真是操了,你們都他媽變得怪怪的。”
“雲師兄不是一向少言寡語麼,”周長明很懂事地扶住他,情緒逐漸低落下去:“倒是我們大師…傅師兄,他沒能救下那九星劍宗的弟子,一定是因為心中自責才對首席說了那番話。”
齊舒玉額頭冒着冷汗靠在他身上:“不是啊,他平時話很多的,跟話唠一樣。”
“首席,其實我們大師兄除了在修煉一事嚴苛了些,平日裡為人尚且不錯的。”
“你不覺得他越來越奇怪嗎?半年前我剛認識…呃、和他見面的時候,他還挺老實的。”
“我們師尊時常閉關修煉,與師伯長老們來往甚少,以至鶴軒在門内一直鮮為人知。真是苦了大師兄,平日既要孤身教導我們心法又要管教我們,自身修煉也不敢懈怠,脾性不免有些難琢磨。”
“他這人有時候嘴巴上愛唧唧歪歪的,實際最講義氣了,隻要我肯開口,什麼忙他都願意幫……”
齊舒玉伸手搭住周長明的肩,周長明擡頭。彼此眼中眸光閃動:“哎——”
坤元劍派的這屆大師兄,
實在是大師兄裡脾氣最古怪的一屆。
兩人的唉聲歎氣并未持續多久,就被粗曠的嚎叫聲打斷:“嗷嗷啊嗷——嘶——”
“這裡他媽是我的腎啊!是腎!”
他捂住後腰,幾乎因前後夾擊的痛楚跌坐在地上:“臭小子,你和花怒嬌那個虎娘們是不是都有病?!”
“靈力枯竭卻精力充沛,”
少年步伐堅毅地從眼眶微紅的玄衣青年身邊跨過,
腰間破劍發出的輕響被他悄然壓住,語氣不明:“齊舒玉,你真是來者不拒。”
“那能拒絕得了麼,”齊舒玉捂着被富貴壓彎的腰,理不直氣也壯:“二十萬兩黃金的寶貝,送你你不要?”
淩厲果斷的步伐停住,
唇紅齒白的豔麗少年眉眼如畫。
“最後一次——管住你的手,日後你要的,我自會給你。”
埋頭用嘶哈嘶哈掩飾尴尬的齊舒玉:……
到底誰教他這麼裝逼的?!
是誰!
難道花怒嬌和小櫻桃那種女霸王龍真喜歡包養這種中二的??
齊舒玉沉思片刻。
……那好吧,先學着點。
肯定是她們女頻文的最了解女人。
于是他艱難地點了點頭:“那……好哦,我等你送我全世界最貴的禮物。”
想了想。
齊舒玉撅起嘴補充道:“啾咪啾咪。”
以後等這臭小子長大想起來,還不對他這當大哥的感激涕零?有什麼比維護兄弟的自尊更暖心的回憶呢!
周長明扶他起身的手在甜膩飛吻中一抖,
又把他抖回地上去。
“我操了周長明!你要我死?”
“……首席,是我對不住你,哎——這兩日怪事頻出,方才懷疑你也被……”
“放屁!我那是在賣萌,你不覺得老子很可愛嗎?”
“哈、哈哈,首席真是風趣幽默。”
“我操了周長明,我看是你要死!”
“還愣着做什麼。”
少年滿手是血,漆黑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冷冷打斷兩人的交頭接耳。
那具存在感很強的屍體道具已經被他搬到了空曠的霰月上。
齊舒玉對于要和死人搭乘同一艘飛船束手無策,半眯着眼,佝偻着腰,磨磨蹭蹭一步一踏空地上了劍。
他自覺将屍體和礙眼的周長明抛在腦後,像近半個月前那次靈力枯竭一樣,選擇勾住了全場安全感最強的金剛胳膊。
“大哥,是不是有心事?要不咱倆聊……”
挖空心思創造的兄弟夜談才剛開個頭,排山倒海的靈力竟在一瞬間洶湧地吞噬了他。
被密不透風的威壓纏裹住,懼意像是黑夜中滋生出的刺骨寒風,呼吸痛如刀割。
玄衣青年本能地想要求饒,眼神迷惘,可脫口而出的也僅有一聲毫無意義的嗚咽。
臂彎中沒有邊界的手,被堅定有力地推了下去。
“抱歉,師弟。”
醇厚低沉的聲音仍舊沒有起伏道:“禦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