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玩抽象了。
和迎上來的店長寒暄完,他氣宇軒昂地站在客棧門口打開折子,在弟子們忙碌的身影中蒙頭報起了房間和名字。
報着報着他不吱聲了,擡起頭環視一周,薛殷和雲歲鴻不知道去哪兒了,隻有上官玲珑人機一樣幫完這個幫那個的很有存在感,于是把她拉過來指着名冊小聲道:“這個繁體字念什麼?”
上官玲珑搖頭:“師兄,玲珑識字還不多呢。”
齊舒玉晴天霹靂。
字都沒認全還能文能武,醫術超過皇甫成華?
九年教育的風到底能不能吹到這裡!
店家及時解圍道:“仙長,此字為‘歸’,有道是‘沉醉不知歸路’的歸。”
齊舒玉砸吧砸吧嘴。
好耳熟。
店長:“……”
“亦有歸還一意。”
早說嘛!
齊舒玉中氣十足道:“二樓九号間——傅紹歸。”
“首席何事?”
從身後客棧裡傳出道冷冷的聲音。
齊舒玉扭頭,和二樓冰冷的眸光對上,質問道:“哎,誰讓你自己找到房間的?”
傅紹歸搭在欄杆上的手敲了敲,沒接話,又回去了。
李二手上沒有了劍,而是拎着個吸血鬼棺材的同款木箱進來,痛苦撓頭道:“首席師弟,你怎把弟子們的消息當街報出來了?許多宗門早已先我們一步入烏水鎮,坤元劍派又是樹大招風,被有心人聽去,豈不要遭算計?
“我靠!”齊舒玉根本接受不了言情文裡也有起點情節,試圖掩蓋道:“我這、我這在點名,幫你們找房間啊?!”
因為書裡特意提過的雲歲鴻點名這一趴出了偏差,
他考慮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抓住機會想在今天補充完整的!
李二歎口氣,連連搖着頭繞開他進去客棧:“出發前大家不都知曉了?”
齊舒玉腿軟腳軟地跪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能當上炮灰的天生就是笑話。
去你媽的法克!
“你怎麼哭啦齊師兄?!”上官玲珑蹲下來,食指戳戳自己鼓起的臉頰,水汪汪的小鹿眼啪嗒啪嗒不知道在眨些什麼東西:“李師兄心地善良是不會怪你的。再說,你好多字不認識呢,也沒念對大家的名字呀。”
齊舒玉:……你倒是也不肯放過我。
他崩潰地把點名冊往香囊裡一扔,捂住耳朵,像不願接受現實的可雲一樣往外跑。
要是再來點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下的暴雨,
就更應景了。
“去哪兒呢?”
一陣花香襲來,齊舒玉腰帶被勾住,腳也像是粘在了石闆路上,他一驚,摸上腰間劍柄,丹田裡的靈力頃刻間化作離弦的箭,擊碎腳上的桎梏。
身後的人聲似清風拂楊柳,含着數不清地柔情:“可造之材,不過還是慢了些噢。”
齊舒玉羞憤回頭。
一刹那。
世界定格了,煙花乒乒乓乓地在空中綻放。
青年精緻秀氣的眉眼慢慢舒展開,頭頂冒出縷縷青煙。
那臉,那肩,那腰,那腿,那曲線……
太是那個了!
□□半露的紫紗衣女子手中折扇飛舞,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攝魂奪目的狐狸眼,低低地笑起來。
“首席,看着我做甚?”
齊舒玉神智不清地猛擦嘴角口水:“……太、太漂亮了。”
話音剛落,
兩簇渾厚方正的靈力襲來。
一簇被香風袅袅的折扇擋下,一簇正中失智傻笑的齊舒玉後腦勺,打得他三魂七魄都回體了,狂叫:“嗷嗷嗷嗷,燕師伯!”
“還不速速向你江師叔賠禮!”
燕問雨闆着臉現身,眼眸微動,對紫紗女子暗含警告道:“師妹。”
江、江江憐容?
齊舒玉瞪大眼。
被上官玲珑搶了“墨君山第一美人”稱号的江憐容?
女主那死丫頭買粉了吧!
江憐容輕輕哼了聲,餘音婉轉。她收起折扇,塗了紅的指甲更襯膚若凝脂,風情萬種地斜了燕問雨一眼,扭動纖纖腰肢便走,聲音在風中勾人心癢:“他自己亂跑,人家是長輩,幫個忙也有錯麼,兇死了。”
齊舒玉望着她的背影垂涎三尺。
……嘿、嘿嘿,都怪俺。
燕問雨眼風一掃,擡腳朝他踹來。
早被白平飛各種高空飛踹鍛煉出來的齊舒玉自動閃開,驚險萬分道:“看看也不行啊?”
“再讓我見你不敬師長,小心雙目失明。”
齊舒玉倉皇後退幾步,
小雞啄米地點頭。
看來師生戀在魔君山是禁忌啊!
還是、還是湊合着看看上官玲珑得了。
燕問雨臉色緩和些許:“我知你年歲尚淺,修煉不夠被七情六欲纏繞乃常事,但你江師叔不同,她道心堅不可摧,雜念難侵,況且——她長你千歲有餘。”
齊舒玉的表情複雜。
女大三抱金磚,
江師叔富可敵國。
奈何這條暴富捷徑坤元劍派不允許他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