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膽猜測道:“……申墨把那些人都滅口了?”
“門内有令,禁止弟子探讨秘境一事。”
“一個兩個都不說嗎?口風那麼緊?!”
“以為人人都是你麼?”
“肯定是你人緣不好才沒人跟你說,”齊舒玉切了聲,扭了扭手腕:“你有事直接問不就好了,用得着對我打打殺殺的麼,我會不告訴你嗎?”
反正薛殷也是主角,
世界都是他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會知道。
背後的氣息終于散去。
齊舒玉腦子裡想着雲歲鴻在馬車上講給燕問雨的複述,努力照着他的話,磕磕巴巴地全背給薛殷聽了。
“難怪見你一路那般癡纏雲歲鴻。”薛殷的聲音沒來由地更冷了:“你倒是不曾疑他。”
“明擺着的離間計,懷疑他不等于中計了麼?”
齊舒玉不屑道:“我看你也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過齊舒玉也不深勸。
大老公和二老公的矛盾,
是男人都不會選擇和解的。
“若不是呢?”
薛殷淡淡道:“他下山第一年杳無音訊,第二年就在劍道大會上嶄露頭角,三年之内從築基飛升元嬰,難道沒有蹊跷麼?”
有什麼蹊跷。
小說不都是這個德行?
“能有什麼問題,他不是洗髓成單靈……诶,你穿白的還挺好看啊。”
皎潔月光被微風吹到了林中,身型纖細高挑的白衣少年立于樹梢,五官精緻秀麗得動人心魄。
“我靠我現在好嫉妒,這喪服也太好看了吧,呆會兒我就要求他跟我換衣服了……不是我是要說金靈根的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答不答應不答應的話還要揍他麼揍多了會不會……”
齊舒玉一臉驚慌地擡手捂嘴。
少年阻攔的動作卻是更快,握住他手的力氣也很大。
“他們給你喂了什麼?”
“我不知道要不要說是吐真魚說了也沒關系吧他也不一定知道是什麼但是可惡啊這個名字就很白癡吧不說應該也能猜……”
齊舒玉一臉痛苦,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總算是把嘴巴輕輕地合攏了。
“什麼時候吃的?吃了多少?”
薛殷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但具體哪裡不同也說不上來。
見齊舒玉不說話,薛殷一隻手用力捏住他下颚,痛得他被迫張嘴道:“秘境裡吃的,好幾串,味道真不錯。”
“是雲歲鴻?”
“嗯,而且他吃了更多。”
“可他辟谷了。”
“是後來申墨喂的,他那時被封五感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有多能吃我的那個老天爺是你看了也會誇他牛逼的程度!”
“你沒告訴他?”
“沒。”
“為甚?”
齊舒玉驟然開始掙紮:“口水要流出來了!”
話音還是慢了一步。
薛殷像是被蟄到似的迅速縮回手。
“這可不怪我啊,”齊舒玉吸溜一聲,指尖随手劃過濕滑的唇邊,捂着腮幫子警告道:“是你弄的。可别拿來當殺我的借口!”
月光又散開了。
少年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一動不動。
正當齊舒玉疑惑時,他突然道:“你真以為我會殺你?”
“呃,不會嗎?”
小說裡都寫着呢!
殺“齊舒玉”的主犯是銀翼天尊,
但偷偷出來補刀的可是薛殷。
“你以為我有這等本事?”
“你現在沒有以後也有啊,”齊舒玉戒備道:“再說你現在不也挺厲害的嗎,練氣都沒到也敢跟我打,還跟花怒嬌打。”
薛殷意味不明道:“你倒是信我。”
“齊舒玉,”他上前一步:“看在同門份上,勸你還是多加提防雲歲鴻。”
“你管好你自己吧,管我幹嘛。”
薛殷避而不答:“你這般信他,為何許久了他也不進來尋你?”
齊舒玉被他點醒。
對啊,
這麼久大師兄為什麼不進來找他。
剛剛他倆打起來的聲音那麼大,
就算雲歲鴻現在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應該可以的吧。
兩人沉默不語好一會兒。
少年出其不意地開口:
“你在想什麼?”
“想在雲歲鴻進來前讓你答應跟我換衣服。”
“無可救藥。”少年的聲音沁出千年寒冰的森意,他抽劍削斷挂着符紙的樹枝,随着墜落的微光一起跳下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齊舒玉回頭望了眼幽幽林間,四肢并用地跟了上去:“等等我啊你這個愛挑撥離間的死綠茶!”
少年搭在劍柄上的手骨節更加分明,
腳下生風。
齊舒玉追着薛殷出來時,看他居然駐足不前,還鬼鬼祟祟地往旁邊躲了一下,也立刻有樣學樣地貓着腰,從他背後張望。
原來是雲歲鴻在和上官玲珑正在外面聊得火熱!
齊舒玉馬上腰闆都直了,非常得意地狂甩少年後背:“看吧,我就說,這狗男人肯定是有原因才不進來的!哪能讓女孩子進來看我們尿尿啊!”
……薛殷臭臭的臉更臭了!
“呃……不好意思戳你綠帽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