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問雨淡淡垂眸:“屆時,歲鴻你頂替他的名字去吧。”
“哈?”
齊舒玉不可思議地變了臉。
書裡雲歲鴻和銀翼天尊在論道大會上的打鬥……
這就圓回來了?
“我知道舒玉你與歲鴻感情甚笃,不甘他被冒名頂替,”燕問雨看他一眼,似有講不出的千言萬語,勸解道:“但事已成定局,那便上下同心,顧存我派的體面吧,歲鴻有實力,年歲也尚淺,下次的大會必定名揚四海,也不急于一時。”
聽完燕問雨的顧慮,齊舒玉才反應過來雲歲鴻估計心裡正不是滋味,憐惜地去拍他肩,也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會兒吐不出什麼好話。
他還想像雲歲鴻一樣被除名嘞。
誰來安慰安慰他啊!
齊舒玉擠在雲歲鴻左手邊,
拍完左肩擔心這哥們會覺得右肩被他冷落了,伸長了手去夠。
同為男人,他多少能體諒另一個男人在情緒低落時有多敏感。
說作也不為過。
但雲歲鴻那副雙開門開得過于結實飽滿,從左肩頭到右肩頭打車都要二十。也就肉眼看着好看點。實際抱上去一點壓縮空間都沒有,鐵得過分。
他坐着實在夠不着,悄摸墊起腳,懸空了半個身子。
正撐不住把頭低下來靠在雲歲鴻懷裡時,
腳下踩着的山羊胡悠悠醒轉了。
齊舒玉:“……”
吳憂:“……”
吳憂:“……”
齊舒玉:“?????”
“齊舒玉!!!!雲歲鴻!!!你們二人成何體統?!老夫要上告——告之長老,告之師祖!再告白平飛和祝嶽明育人不——”
“嘭——”
燕問雨拍拍手:“兩位師侄,回頭再聊吧。”
她掀開車簾後想了想又回頭道:“别在你們吳師叔面前摟摟抱抱的,他在凡間科考多年才好不容易中個秀才,學識隻得皮毛,酸腐卻沁皮入骨了的。”
——
“他們倆怎麼都怪怪的?說啥啊?你聽懂了嗎傻大個?”
“……尚未。”
**
月朗星稀。
車隊終于抵達了村子。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因為中途沒停過,而且一直在加速,愣是縮減到三個小時左右。
齊舒玉下了車就開始左右張望,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
老天。
小樹林!
是多少男孩子們最愛的噓噓聖地!
遼闊又隐蔽。
他們金丹期往上的學了辟谷之後可以不吃不喝,
小小築基可不行。
齊舒玉找了個看起來沒有弟子會經過的風水寶地,
有橋、有水、有花草、若有似無的月亮。
完美!
他勾搭着雲歲鴻要往裡鑽。
雲歲鴻駐足,歎口氣。
“師弟你去吧,從我腳下算起,三裡足夠了。”
“不行!”齊舒玉見拉扯不動也不肯放開他,難得語氣強硬道:“太黑了,我害怕。”
晚風穿過樹杈,
樹葉子簌簌墜落的聲音甯靜又森然。
“大師兄~~~”
三個字拐出十八個彎,齊舒玉急得跺腳:“你還是不是男人!”
“雲歲鴻!”
“狗男人你倒是動一動啊!”
“快點吧哥哥,算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要憋不住了!”齊舒玉夾着腿抱住雲歲鴻胳膊,腦門起了層汗,眼角急得绯紅,薄薄的淚珠沾在睫毛上,玄服隐在夜色中,一張瑩白透紅的臉比豔鬼還要鬼氣幾分:“好哥哥——”
雲歲鴻從未歎過那麼長一口氣。
“師弟,林子裡有人的,不必慌張。”
齊舒玉濕潤的眸子眨了眨。
他偏頭的刹那。
幽深黑暗的叢林中乍現一襲無聲無息的白衣。
“嗷嗷——唔——”
“聽腳步聲,似是薛師弟,”雲歲鴻的鐵砂掌緊緊捂在那張糟糕的嘴上,虎口嵌進唇瓣,擠得兩頰軟肉從指縫溢出來。
他的頭微垂着,眉眼間蒙着層黑布,紅色蓮花在暗淡的月光下隐隐約約,面朝流水,視線不知看着哪裡,輕輕道:“薛師弟相陪可否?”
齊舒玉忙不疊點頭,
起身拔腿就往林子裡沖。
薛殷,
他現在是打得過的!
“快點再陪我進去一趟!”
“——你!”
“我就知道你小子喜歡敬酒不吃吃罰…………嘶——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