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内,一縷檀香袅袅升起,香氣四溢,在殿内萦繞不散。姜梓萱斜倚在軟榻邊緣,輕輕翻身後枕頭滑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她又做夢了,自從懷孕以來,她就經常做夢。
夢裡,金慧敏身中數箭掉下懸崖,鮮血染紅了整個草地。羅依依被人四處追殺,絕望的向她求助。
就在羅依依向她奔來的一刹那,她猛地驚醒過來。
"娘娘,您怎麼了?"月靈正在一旁換熏香,見姜梓萱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連忙取了帕子替她拭汗。
姜梓萱擺擺手,示意無事。她扶着軟榻坐起身,手不自覺地撫上微微隆起的腹部。
"月靈,今兒是什麼日期了?"姜梓萱問道。
"回娘娘,今兒是六月十八。"
六月十八...姜梓萱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一個多月來,她總是夢到金慧敏遇害的場景,每次都是同樣的畫面,同樣的細節。
姜梓萱越發感覺,這種強烈的預感不是空穴來風。
"去,把李德全請來。"
不多時,李德全便匆匆趕到。
"奴才給萱嫔娘娘請安。"
姜梓萱也不與他客套,讓月靈抓起一錠金子塞給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本宮要去一趟西安,勞煩您跟皇上說一聲。"
此話一出,李德全驚得差點跌倒:"娘娘,您這是...這..."
"怎麼?本宮着實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兒,你去說吧。"姜梓萱冷冷地看着他。
李德全連連擺手:"娘娘息怒,不是奴才不讓,實在是...您現在有了龍胎,若是出了什麼差池..."
"本宮自有分寸。"姜梓萱打斷他的話,"你隻需回禀皇上便是。"
李德全額頭冒汗,這事兒他哪敢擅自做主。萱嫔娘娘雖然得寵,但終究隻是個嫔位。況且現在還懷着龍胎,若是有個閃失,他這個内務府總管怕是要掉腦袋。
就在李德全左右為難之際,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玄烨大步走進啟祥宮,目光直接落在姜梓萱身上。她此刻着一身淡紫色睡衣,玉簪斜插雲鬓。在後宮的日子不用受風吹雨淋,再加上細心調養,她此刻體态豐盈,明豔動人,已然與這繁華的皇宮融為一體。
"臣妾給皇上請安。"姜梓萱欲要起身行禮,卻被玄烨攔住。
"免了。"玄烨看向李德全,"你們都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後,玄烨才開口:"朕聽說,你要去西安?"
果然,還是被他給聽到了。姜梓萱擡眼看他:"是。"
"不準。"玄烨語氣強硬。
"為什麼?"
"你現在懷着龍胎,不能到處亂跑。"
姜梓萱咬着唇,她就知道玄烨會這麼說。可是金慧敏他們真的有危險,她必須去一趟。
"皇上,臣妾隻是去看看......"
"朕說不準就是不準!"玄烨突然提高聲調,吓得殿外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跪地。
姜梓萱攥緊拳頭,眼眶微紅:"那皇上是想看着臣妾的好姐妹死在外面嗎?"
"你!"玄烨被她這句話氣得不輕,月靈趕緊給他解釋一番,把姜梓萱做夢的事兒都說了。
"做夢都當真?從今日起,你就給朕好好待在啟祥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宮門半步!"玄烨剛才是生氣,此時他是又覺得生氣又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
說完,玄烨甩袖而去,留下姜梓萱一人在殿内。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後宮。萱嫔居然因為幾個平民百姓與皇上頂嘴,還被禁足了。于是,一直嫉妒她得寵的妃嫔們可高興壞了。
伺候啟祥宮的太監宮女們也都察言觀色,服侍起姜梓萱來不再像從前那般盡心。甚至連送膳的時辰都推遲了半個時辰,茶水也常常是涼的。
姜梓萱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她知道,這就是後宮,人走茶涼勢利眼是常态。但她現在沒心思管這些,滿腦子都是金慧敏他們的安危。
夜深人靜,姜梓萱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突然,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
"誰?"
"是朕。"
玄烨推門而入,月光從窗棂照進來,映着他高大的身影。姜梓萱别過臉去,不想理他。
"還在生朕的氣?"玄烨在床邊坐下,輕輕撫摸她的發絲。
姜梓萱依舊不說話。
"朕已經派人去查金慧敏他們的下落了。"玄烨歎了口氣,"你放心,若真有什麼危險,朕一定會派人救他們。"
姜梓萱這才轉過身來,淚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