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如刀,華陰縣衙大牢裡,陰寒刺骨。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牢房外,凝望着裡面那個戴着木枷,披頭散發的女犯人。
"豔三珏,你若答應幫我,我便想辦法放你出去。"姜梓萱擡手摸了摸豔三珏脖子上的玉佩。
"呵,堂堂萱嫔,怎會來求一個階下囚?"豔三珏擡起頭,露出一張病态般蒼白的臉,顯然,她已經被用過刑了。
姜梓萱緊緊攥着欄杆,指節發白:"明知故問,我自然是求你将我妹妹救出來。畢竟你的通靈之術我是領教過的。"
"通靈之術?"豔三珏冷笑一聲,"萱嫔娘娘怎知我不是找人冒充來騙你?"
"因為獨臂女親口告訴我,你曾救過她死去的孩子。"姜梓萱死死盯着豔三珏,"你讓那孩子的魂魄回到陽間三日,讓獨臂女得以與孩子告别。"
牢房内突然安靜下來。豔三珏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随即又恢複了漠然。"即便我有這本事,又憑什麼幫你?"
"我說了,我可以放你出去。"
"就憑你一個人?"豔三珏譏諷道,"莫說你現在隻是個妃嫔,就算你是皇後,也不可能私自放走死囚。"
姜梓萱深吸一口氣:"我自有辦法。隻要你答應幫我,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什麼條件都行?"豔三珏突然來了興緻,"那好,我要你先放我出去,等我安全之後,自然會幫你救你妹妹。"
姜梓萱皺眉:"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你不信我,我憑什麼信你?"豔三珏反問,"再說,以你的身份,若真要抓我,我又如何能逃?"
夜色漸深,寒風穿堂而過。姜梓萱站在原地沉思良久,終于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但你要立下血誓,若違背承諾,必遭天譴。"
"呵,血誓?"豔三珏輕笑,"也好,我豔三珏行事光明磊落,既然答應,自然說到做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姜梓萱警覺地回頭望了一眼:"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子時,我來放你。"
看着姜梓萱離去的背影,豔三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與此同時,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正在向華陰縣疾馳而來。為首的人身着淺黃色便服,卻依然掩飾不住那股貴氣。正是匆匆趕來的愛新覺羅玄烨。
"皇上,前面就是華陰縣了。"随行的太監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玄烨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自從姜梓萱離開京城。這一走就是三個月,讓他牽腸挂肚。
前天,他就在路上接到納蘭的奏折。這次微服私訪,表面上是體察民情,實則是他想來看看這個倔強的女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他最寵愛的萱嫔,正在策劃一個足以掀起軒然大波的劫獄計劃。
子時将至,姜梓萱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潛入大牢。她先用迷香放倒了幾個獄卒,然後來到豔三珏的牢房前。
"你果然來了。"豔三珏的聲音透着幾分意外。
姜梓萱沒有答話,專心撬着鎖。很快,牢門應聲而開。她取出預先準備好的女裝遞給豔三珏:"換上,跟我走。"
豔三珏接過衣服,快速換好。兩人正要離開,突然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
"不好!"姜梓萱臉色一變,拉着豔三珏躲到牆角。
"大人,剛才好像聽見這邊有動靜。"一個獄卒的聲音由遠及近。
姜梓萱屏住呼吸,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若是被發現,她就隻能來硬的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豔三珏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輕輕一揮。
"咦?沒人啊。"獄卒舉着火把張望了一番,"可能是老鼠吧。"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姜梓萱才松了一口氣:"剛才那是什麼?"
"迷魂散。"豔三珏淡淡道,"這點小伎倆,不足挂齒。"
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終于來到大牢後門。姜梓萱早已安排好馬匹,就在附近的樹林裡。
"你現在可以走了。"姜梓萱道,"記住你的承諾。"
豔三珏翻身上馬,回頭深深看了姜梓萱一眼:"三日後,午夜,百草堂外的槐樹下等你。"說完,一揚馬鞭,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豔三珏離去的方向,姜梓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為了妹妹,她已經别無選擇。
就在這時,豔三珏又折返,她從脖子上取下玉佩,遞給了姜梓萱,"這塊玉佩,是個機關的鑰匙,若是你去了看不到我,或是身後有追兵。你就把玉佩壓在槐樹下的圓形石頭上的凹槽裡。"
回到住處,姜梓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華陰縣城外的驿站裡,玄烨也同樣睜着眼睛。
"萱嫔......"玄烨喃喃自語,"朕來都來了,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第二天一早,華陰縣城就炸開了鍋。死囚豔三珏越獄了!
縣太爺大怒,立即派人四處搜捕。這時,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皇上駕到!
當玄烨在縣衙大堂上聽到豔三珏越獄的消息時,臉色陰沉得可怕。因為據獄卒描述,昨晚他們似乎看到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在大牢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