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流而下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姜梓萱在一處偏僻的河灣停了下來。果然不出所料，那位金慧敏正在岸邊等着。

"姐姐果然聰明。"金慧敏笑着說，"要不是姐姐，我就被抓回去了"

"你又惹什麼人了？"

"姐姐可願再與我一叙？"金慧敏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在前面有處宅院。"

姜梓萱略作思考便答應了。這位金慧敏給她一種特别的感覺，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子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質。

金慧敏的宅院不大，但布置得很雅緻。屋内書案上擺滿了書籍，還有幾幅未完成的山水畫。

"姐姐請坐。"金慧敏親自泡了壺茶，"再次多謝相助。"

"不必客氣。"姜梓萱接過茶盞，"不知你為何會被那些人追趕？"

金慧敏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下定決心般地說："實不相瞞，那些人是翰林院學士張志遠家中的家丁。"

"翰林院學士？"姜梓萱挑眉，"看來金小姐得罪了不小的人物啊。"

"也不算得罪。"金慧敏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隻是......借了一些東西而已。"

姜梓萱若有所思："所以那個空信封是障眼法？真正的東西......"

"在這裡。"金慧敏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卷，"這是今科鄉試的考題。"

姜梓萱差點被茶水嗆到："你偷了考題？鄉試不是結束了嗎？"

“這次是直隸的！”金慧敏解釋道。

"而且，不是偷，是借。"金慧敏糾正道，"我要用它證明一件事。"

"還證明什麼？"

"當然還是證明女子在學問上不比男子差！"金慧敏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可知道，在這個時代，多少有才華的女子被埋沒？多少滿腹經綸的女子隻能相夫教子？我要讓他們看看，女子一樣可以在科舉上取得好成績！"

聽到這番話，姜梓萱雖依然對金慧敏刮目相看。但也對她的身份越發好奇，畢竟能偷到翰林院學士出的真題，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姜梓萱問。

"當然還是老辦法，我會把答案做出來，賣給一些考生，讓他們在考場上照抄。等他們高中之後，我自然會讓人知道這些完美答卷出自一個女子之手。"金慧敏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姜梓萱不禁莞爾："這麼大風險，你是個猛人，我佩服。"

"有舍才有得。"金慧敏正色道，"姜姐姐，我觀你也不是尋常女子，不知可願與我同行？"

姜梓萱沉默了片刻。她承認自己被金慧敏的想法打動了，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太理解這種想要打破枷鎖的心情。而且她也确實看重了金慧敏這個人才。

"好。"姜梓萱點頭，"我跟你走一趟。"

"太好了！"金慧敏開心地說，"我們明日就啟程去直隸，那邊的買家已經聯系好了。"

就在二人相談甚歡之際，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姜梓萱眉頭一皺，起身走到窗邊，就見十幾個持刀家丁已經包圍了整個院子。

"金慧敏！"一個威嚴的男聲響起，"把考題交出來！"

金慧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姜梓萱轉頭看她："認識？"

金慧敏苦笑了一下："是我夫君，張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