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陣陣,細雨如絲。
紫禁城内外,皆是一片靜谧祥和。此時已過午夜,大歲數的人都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然而絲絲涼風透進來,打在姜梓萱的身上,卻惹的她又咳嗽起來。
方才她還在夢着自己在現代,享受着采耳和Spa。現在,她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那張沾滿油污的木桌和熏黑的宮燈,更堅定了她逃離的想法。
冷宮,對姜梓萱這個享受慣了現代生活的富家女來說,就是個廣闊無垠的豬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這個死春翠,怎麼還在這兒呆着!壞我大事。”姜梓萱在心裡暗暗吐槽。
打盹的宮女春翠偶爾醒來,看見姜梓萱的冷眼,才慵懶的站起來,問道,“你又不舒服?”
自從無意中來到這兒,這個宮女自認姜梓萱這個主子已無翻身之日,便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姜梓萱氣的夠嗆,但想到小不忍則亂大謀,于是壓下火氣,反而笑道,“是不舒服,又得麻煩你了。”
她的笑容看起來真誠滿滿,卻讓春翠心頭一驚。但想到現在鳌拜倒台又遭萬人唾棄,于是又伸出手來晃晃,“拿好處來,不然我可不幹 。”
姜梓萱從床頭拿出一串珍珠,本想取下一顆給她,卻不想一把被春翠搶去。
“磨磨唧唧,你等着吧!”
春翠把珍珠揣兜裡,走到銅鏡前比劃了好一陣子,才去翻箱倒櫃的找出了剩餘不多的藥茶。這藥茶,是一年前明珠的公子,納蘭性德送給原主的。
這位原主,是當今皇上康熙的敏貴人,輔政大臣鳌拜的女兒,也是康熙的青梅竹馬,當前大清第一美人。
原本她是非常得寵的,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人指控指使心腹給康熙的一位新受寵的名叫溫月柔的官女子送去一個帶疫病的枕頭,弄的溫月柔得病而死,還牽連着幾十号人外出躲疫病。
沒多久事情敗露,再加上正好趕上是鳌拜倒台的那天。所以康熙不再有顧忌,直接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就将她終身幽禁冷宮,斷了所有供應,要慢慢折磨死她。
春翠将燈罩拔下,借着亮光給她泡好藥茶,然後擱在桌子上。
“泡好了,你不是要寫字嗎?紙筆也給你放好了。”春翠重重地将茶杯墩在桌子上,然後轉身去了耳房睡覺。
姜梓萱見她離開,這才放心下床。她從床底下的暗格裡取出自己随身攜帶的百寶箱,然後找出了化妝包。
眼影,美瞳,口紅,粉底…她将這些都列出來,然後對着鏡子梳妝打扮。
原主本就是美人,再加上現代黑科技加持。化妝完畢後,就連姜梓萱本人看着鏡子都覺着原主實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化好妝收拾完畢。她聽着遙遠後宮打更人的呼喊聲,知道和納蘭公子約好的時間就要到了。
未及多時,隻聽得外面腳步聲沉穩有力,她急忙打開自己抄下來的紅樓夢詩詞,然後閉上眼睛,換作一副愁容趴在桌子上。
腳步聲已至咫尺,随後便是一陣開門的聲音。姜梓萱明顯的感受到,有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一隻大手在她的身上開始遊走,仿佛是在探索一件珍寶。當這隻手探到她的臉龐,她将這隻手握住,拼命地擠出兩滴眼淚,“公子,我又病的更厲害了,隻怕是無法與你再吟詩作對了。”
“你是誰?”
聲音聽着陌生但擲地有聲,是個陌生男人。姜梓萱感覺不對勁,急忙睜開眼睛,卻是一個稚氣未脫,氣宇軒昂,穿着淡黃色衣裳的少年。
姜梓萱急忙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我才要問你是誰?怎麼闖進我這兒了?以為冷宮不是後宮是吧?”
不多時聽到争吵聲,李德全急忙走了進來。他用燈籠照了照,才回道,“皇上,這人就是敏貴人。”
皇上!?姜梓萱瞪大眼睛,用力的吞了口氣。
玄烨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過,道,“确實是她。氣色容貌看起來不錯,不過腦子似乎…”
李德全回道,“皇上,據奴才所知,曆朝曆代凡是被打入冷宮的廢妃,無非自殺和瘋癫兩種情形。所以,敏貴人這樣也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