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回到莊園打開門,聞徹都會在客廳裡坐着,第一時間看向他。但等到他上樓後沒多大一會,聞徹也随着上樓了。
風帶來了聞徹的聲音,沈行月回過神,聽到了男人漫不經心的調訓:
“怎麼不黏他,嗯?”中間夾雜了幾聲布布懵懂的叫聲,聞徹語調稀疏平常,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你要學會讨他的歡心,跟我學着點,就算被拒絕也沒關系,他總會看到你的,懂?”
……
聞徹和沈行月一前一後往室内走,布布好像真的聽得懂聞徹的調訓,一個勁的圍在沈行月腳邊。
小小的一團,移動速度卻不慢。沈行月擔心自己不小心踩到它,很謹慎的低着頭,一個石闆一個石闆的走。
聞徹停了下來。
他直接彎腰,一隻手輕松撈起了鬧騰的小狗,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它濕漉漉的鼻頭:“安靜。”
布布不滿的抗議着嗚嗚叫喊,反抗無果後前爪搭着聞徹的肩頭,看着後面的沈行月,耳朵一前一後的動彈。
超——可愛。
沈行月追着聞徹的步伐快走了兩步,沒忍住摸了摸布布的耳朵。
毛茸茸,溫熱的觸感,顔色和手感都像金秋時曬過的棉被。
或許它可以擔任自己的暖手寶職位。因為把暖水袋送人後遲遲沒遇到合适平替的沈行月這樣想着。
吃過早飯,兩人往老宅趕去。
布布亦步亦趨的跟着,沈行月抱着他揉了揉,交給雲姨。
“乖小狗,你在家裡等我們回來。”
布布眼睛亮亮的,主動把腦袋歪着貼緊沈行月的手心。
聞徹站在一旁,看青年揉着狗頭輕聲細語的交代,視線落在白皙修長的手指上。
因為天氣冷,手指尖凍的有些紅,看着……很好摸。
聞徹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在身後,虛虛握了一下。
這個周末注定是喧嚣的,自從昨天小少爺一身傷的被扛回來,整個家中上上下下都沒有消停過,就連常年卧病在床的家主也聽說了此事,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敲:“把那個畜生給我叫回來!”
葉荷坐在一旁吓的一激靈,過了會才想起來繼續哭:“聞徹從來不把我這個後媽放眼裡,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也不回!還有他娶的那個沈行月,也是一樣的德行!”
本來是假情假意的哭嚎,結果葉荷自己煽風點火,倒是把自己說的一肚子火:“當初聞徹要娶他我就不同意,進門幾年連聲媽都不肯叫,偏偏聞徹把他當個寶,要不是看在他給了比利時那家公司的期權,我才……”
“夠了,”家主渾濁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那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别再提出來丢人現眼。”
葉荷咬着唇安靜片刻,又攪着手帕開口:“是,是我不聰明,給家主丢人了。可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要讓沈行月去管束我家霁雲?這幾年我兒子跟着他有半點長進嗎?”
家主不耐煩地把拐杖仍在地上,常年卧床落下的後遺症導緻他喘氣不勻,一雙眼睛憋的猩紅:“霁雲天生帶着我聞家的血氣,哪用得上看醫生,我讓沈行月留着,是給霁雲鋪路。”
房屋裡飄散着老人腐朽的體味,家主悶咳幾聲,喘勻了氣,斷斷續續地說:“聞徹能為了沈行月死,殺了沈行月,聞徹還能活幾天?”
聞徹和沈行月走進老宅,葉荷聞訊從三樓下來,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聒噪。
“看看你們幹的好事,聞徹,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自己的親弟弟動手,我看你是瘋了!”
上次被關禁閉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葉荷謹慎的停在兩人一步之外,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聞徹恍若未聞,他貼近身邊蹙眉的青年,安撫性的抓了抓他的手。
又旁若無人的輕輕撥弄了一下他的發絲。
“别動,”聞徹低聲說道,氣息灑在他的頸側,“頭發上有根狗毛。”
葉荷啞口無言,她厭惡的掃過貼在一起的兩個人,陰冷一笑:“家主就在樓上等着你們,我倒要看看到了家主面前,你們還敢說話嗎?”
聞徹沒有分給她一絲視線,他率先起身,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對着坐在沙發上的沈行月。
他笑了笑,
“我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