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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月從私宴出來,和聞徹一起回的莊園。
車内的溫度有點高,吃飽喝足後車内空調吹着臉頰,青年低着頭,瘦削的身體随着車流流動,輕微的左右搖晃。
聞徹在一旁看金融報表,半晌才慢條斯理的翻過一頁,一向雷厲風行的聞總這時的效率異常的低。
晚高峰堵車,聞徹掃了眼腕表,預計還得一個小時才能到家。
骨節分明的手從青年脖頸後穿過,托着他的腦袋,動作很輕的往自己這邊靠攏。
寬厚的肩膀正好能放得下沈行月的腦袋。
鴉羽般的睫毛最後顫了一下,青年一無所覺的在他頸側灑下均勻輕淺的呼吸。
後半程路段,聞徹手中攥緊的金融報表再也沒有翻動過一下。
黑色林肯繞過莊園内潺潺流水的噴泉,平穩的停在了地下車庫。
沈行月已經不知不覺在某人的操作下半個身子都歪進了聞徹的懷裡,聞徹指節曲起,輕輕上下撥弄了一下沈行月的卷而翹的睫毛。
“醒醒,到家了。”
動作太輕,沈行月又睡的正香,自然得不到回應。
聞徹很淺的勾着唇,脫下大衣蓋在他身上,密不透風的包裹着他,行雲流水般把人從車廂抱出來。
這架勢,像是早已預演過無數次。
冬日呼嘯的北風被嚴絲合縫的擋在外面,沈行月無意識的把腦袋往溫暖的胸膛裡蹭了蹭,乖的不像話。
聞徹一路把人抱進了卧室,擡手準備收回他身上裹着的大衣的時候,沈行月忽然皺着眉抓緊了他的手掌。
聞徹動作一頓。
不由自主的順着他的力道彎了彎腰。
昏黃的台燈光線黯淡,他厚重的影子垂落在沈行月身側,像是一對真正同床共枕的伴侶。
身下無意識抿緊的唇紅潤,萬籁俱寂的黑夜,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打在心房。
月光從雲層後浮現的那一瞬,聞徹披着月色虔誠的貼近了沈行月的額頭。
鼻尖對着鼻尖。
常年健身的肌肉緊繃到極緻,他極度克制的擡手,指腹壓在沈行月的唇上,聲音暗啞: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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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準備下班的沈行月視線忽然被剝奪,無邊無際的黑色蔓延,科室外一切嘈雜聲響全都消失不見。
他進小黑屋了。
被單方面暴力毆打過的009把自己的身體縫縫補補,忍氣吞聲到現在,終于迫不及待的出現了。
“由于宿主消極工作,當前任務超時未完成,現已關押至小黑屋!24個小時後方可出來!”
把卧在肩頭的黑霧精準抓住仍在地上,沈行月神色淡然的拉開虛空的電子面闆,找到右下角緊急聯系人密碼,幹脆利落的撥号。
“請宿主認清現實,您的同事不會有此特權解救您,您所認識的系統們也同樣無權解救您。放棄掙紮、認真悔改才是良策!”
沈行月不帶一絲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指腹不帶一絲停頓的按下撥号按鈕。
一秒,兩秒,三秒。
009興奮的圍着沈行月轉了一圈:“你的救兵呢?”
沈行月靜靜靠着小黑屋的牆壁,由于光線被完全剝奪,以至于他的周身閃過細碎的漣漪時,就如同暗夜中白晝降臨,耀眼刺目。
漣漪越來越大,009蜷縮在角落,當即宕機。
一隻腳帶着足以撕裂空間的力量鋪天蓋地的襲來。
救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