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後知後覺驚呼一聲:“啊?有bug!”
這絕對是他系統生涯中的嚴重失誤。
“我的鍋,我現在處理,”131急的一頭鑽進自己的數據庫,還不忘交代宿主,“哥,今晚事發突然,你做好防寒再出門。”
所有人都默認他會過去。沈行月挑開卧室窗簾,沉靜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
葉霁雲在和他賭氣,賭誰先認輸。
要是有積分,他絕對不會有一絲猶豫,可是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非常奇怪,他的情緒波動永遠是喜怒無常,積分漲漲停停最後直接歸零,讓他對待工作的積極性大幅下降。
其實晾着他不管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次兩次的拒絕會引發更強烈的注意,可次數多了,衆星捧月的小少爺就會轉頭找别人,到時候他再把自己挑出來的心理醫生放到葉霁雲身邊,任務完成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
沈行月忽然想起餐桌上一閃而過的記憶。
如果今晚能安撫好小少爺,拿下5點積分,他就能兌換一片記憶膠囊。
他的記憶破損的如四面漏風的茅屋,記憶膠囊的作用就是一捆稻草,能稍稍修補一下岌岌可危的記憶。
不知為什麼,在這個寒風蕭瑟的深夜,他非常想要知道那道模糊的黑影是誰、長什麼樣。
沈行月從客房走出來,走廊隻亮着壁燈,沈行月停在自己的卧室門口,左右兩盞壁燈撒下的光線使他腳下影子淺淡,靜谧的括在米白色的牆面。
他想回自己房間拿手套戴上,這個時間家裡的司機都休息了,出門打車不知道要等多久,保暖是最要緊的。
可是聞徹在裡面休息,現在開門肯定會吵到他。
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停頓,指尖觸及到門把手的瞬間,門忽然從裡面被推開。
沈行月:!
深更半夜,門自動開了,盡管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阿飄,他還是被吓了一跳。
聞徹從黯淡深夜走出,眉眼壓的有些低,漆黑的瞳孔幾乎瞬間鎖定了他。
“怎麼了?”
“你幹什麼?”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片刻後聞徹揉了揉太陽穴輕歎一聲:“高燒,起來找退燒藥。”
他有意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如往常般貼的那麼近,因高燒泛紅的眼眸定在對面的人身上,像是無形的束縛,不着痕迹地将人一圈一圈束緊。
“你呢,這麼晚了,進來要找什麼?”
他稍稍側身,給對面的青年留出前行的空間。
沈行月沉默一秒,擡腳走進昏暗的卧室,不借助光線,隻憑記憶摸到了桌子上的手套,在聞徹愈發陰暗的視線中清了清嗓,盡量讓自己保持自然:
“我外出一趟,把喝醉的朋友送回家。”
“是這樣嗎?”
聞徹拖長了語調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反手關上了卧室門。
僅有的光源被與世隔絕,沈行月眼前倏地一暗。
克制粗重的吐息,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無限放大,幾乎隻用了兩秒,聞徹就走到了他的對面。
沈行月蹙眉去找牆壁上燈的開關。
他剛稍微一擡手,就被緊緊攥住了手腕,聞徹力氣很大,他的血管好像即将被擠壓進血管,脈搏跳動聲幾乎響徹耳際,掌心嚴絲合縫的貼合着他的皮肉,比傍晚時分的溫度還要高。
“……你幹什麼?放開。”
可能是因為這個NPC脫軌後救過自己一次,沈行月對聞徹很少能提起防備,但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這麼奇怪的舉動。
他不舒服地扭了扭手腕,對方放松了一瞬,又重新抓緊。
“哪個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科室的小李,你不認識。”環境很暗,沈行月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用眨。
空氣中有半秒的靜默,就當他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的時候,聞徹的拇指緩慢的摩挲了一下他手腕,沈行月心中瞬間升騰一絲不妙的意味。
果然,下一秒男人語調很冷的說道:“小李的女朋友對酒精過敏,他很早就戒酒了。怎麼,他今天分手了?”
沈行月下意識的瞪大眼睛擡頭去看聞徹的表情,但夜色濃稠,他什麼都看不清。
他怎麼知道小李的女朋友酒精過敏的?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一閃而過,緊接着就被聞徹下一句話掠走了注意力:“讓家裡司機去一趟就夠了。家庭醫生待會過來,你現在離開不合适。”
聞徹以退為進,并沒有進一步去追問那個朋友是誰,隻是腔調古怪的着重強調他的身份。
先生高燒不退,太太深夜消失不見,怎麼看都不像回事。
沈行月這才意識到對面的男人還在發高燒,吐息都是熱的。
手套都塞進了口袋裡了,但好像出不去了,沈行月有些猶豫的站在原地。
和視力受損的沈行月不同,聞徹的視力幾乎好到了極點。
借着月光垂眸注視着身下的青年,看着他殷紅的唇畔抿的平直,眼鏡上的鼻托在鼻梁兩側壓出兩個淺淺的小窩,仰起臉看向他時的眼神沒有聚焦,落在虛空中搖擺不定。
深夜、大雪都能讓你毫不猶豫的出門,那我呢?
聞徹覺得五髒六腑燒的難受,他閉了閉眼,啞聲說道:“陪我一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