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好像喜歡這個味道。”
沈行月失笑:“喜歡就能送股份嗎?”
他本來以為這是資本家的幽默冷笑話,結果聞徹真的認真的點點頭。
沈行月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弄不明白這些東西,況且結婚前說好的,我不能白嫖你的資産。”
聞徹很輕的皺了下眉:“我們之間沒有白嫖這一說。”
可是我又不想莫名其妙欠你的人情。
沈行月幹脆轉移話題:“這個屋子你常住嗎?”
聞徹看了他一會:“不常住。”
“看着擺設挺空的,有帶過女伴來嗎?”
聞徹嘴角笑意隐去:“沒有。”
聲音冷冷的,剛剛略顯輕松的氛圍瞬間散去,沈行月不說話了。
他兩口喝完杯中的酒,拉開椅子起身,繞過聞徹準備上床睡覺。
一隻大掌穩穩地抓住他的手臂。
和葉霁雲那種輕飄飄的拉扯不同,聞徹的掌心嚴絲合縫的貼合着他的胳膊,熱度清晰傳來。
幾乎是把沈行月定到了原地。
聞徹站起身。
他肩很寬,腰卻很窄,高定襯衫塞進腰帶裡,勾勒出冷硬的線條。
“我沒有女伴,也不會帶任何人回老宅,除了你。”
——
沈行月睡不着。
他不習慣屋子裡有别人在,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聞徹的呼吸聲,卻分析不出來這個人到底睡着了沒有。
他翻了個身,透過窗簾縫隙去看夜景。
大雪還在下,也不知道明天周一能不能準時到科室,他還等着分析葉霁雲的複診報告呢。
沈行月煩躁的又翻了個身,賭氣似的背對着落地窗。
被子窸窸窣窣的響,在靜谧的室内被放大。
聞徹忽然開口:“睡不着嗎?”
沈行月警惕地摸起手邊的眼鏡戴上,看向地上的男人:“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不聾。
聞徹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開燈。”
沈行月摸索着,一巴掌拍開了床頭燈,光線頓時照的眼睛發酸。
聞徹卻跟沒事人一樣,披着外套坐起身:“我去閣樓睡。”
“閣樓?”那裡不僅窄小,還不供暖,沈行月也跟着坐起來,“不用,我再醞釀一會就能睡着了。”
暖光投落下,沈行月頂着亂糟糟的頭發,隔着鏡片都能看出來眼底的憔悴。
聞徹幫他拽了拽被角,堅持要走:“你睡吧,我明天早上再回來。”
“喂!”
門已經關上了。
沈行月重重躺回床上,徹底睡不着了。
聞徹好歹也是個大少爺,怎麼會去閣樓睡?
行李箱還在門口放着,聞徹沒拿。說明他知道閣樓有被子。
……可是沈行月模糊記憶中,待在閣樓的應該是葉霁雲。
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天科室裡難得清閑,葉霁雲坐在他對面打遊戲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少爺,閣樓門前的禮盒是您的嗎?”
葉霁雲一心放在遊戲上,直接幹脆的說:“扔掉。”
這一聲有些冷漠,沈行月擡頭看了過去:“你不是總說閣樓有蟲子嗎?怎麼還把東西放在那裡?”
葉霁雲已經飛快挂了電話,手機屏幕顯示出大大的game over,被發怒的小少爺氣急敗壞的甩在桌子上。
“整個聞家都是我的,我想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
沈行月當時沒在意,葉霁雲脾氣陰晴不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懶得和病患掰扯。
可在今晚,這件事又悄然浮現,沈行月第一次對自己的記憶力如此無語。
該記住的事情記不住,這些陳年舊事倒是全沒忘記。
外面雪花飄的大,反射的亮光從窗簾縫隙中映出,屋子裡很亮堂。
他下床拉緊窗簾,卻鬼使神差的沒有回到床上,而是打開了房門。
就當是為了完成額外支線任務,說不定能在閣樓找到聞徹脫軌的原因,早日拿到5000點的業績值。
并不是因為擔心那家夥受凍。
沈行月企圖說服自己。
閣樓沒有房門,隻有一道用窗簾做的簾子,窗戶有些漏風,沈行月小聲哈着氣,悄咪咪撩開簾子。
聞徹已經睡着了。
一雙長腿憋屈的蜷縮在單人硬闆床上,半張臉陷在枕頭裡,隻能聽得見平穩的呼吸聲。
布布的狗窩放在床腳,比聞徹的床大氣多了,在裡面四仰八叉睡的正香。
這個閣樓空間看着挺大,但裡面三分之二都堆放着雜物,隻有一個床頭櫃稱得上是家具,沈行月踮腳走到床邊,指尖碰了碰聞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就摸一下,如果是涼的,他就偷偷給聞徹運一床被子來。
沈行月有點小慚愧,要不是因為自己,聞徹也不用到閣樓湊合一晚。
聞徹手指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沈行月松口氣,直起身的瞬間視線掃過床頭櫃的相框,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停頓。
相框裡擺的是他們的結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