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淼看着楚稀辭病态蒼白的臉說。
楚稀辭将飯一點點拌開,然後,推到了孫思淼的面前。
笑着說:“你也是啊。”
孫思淼拿勺子舀了一口飯,咀嚼了一會兒,很滿足的樣子,半天說:“就是這個味道。”
“我最喜歡吃的一家烤肉拌飯,就是這種的。”
“雖然味道還是有點小差别,但是,已經挺像了。”
“我初中最懷念的就是學校門口的烤肉拌飯店和米線店。”
“除此之外,好像留戀的就比較少了。”
“不過我隻跟我妹妹一起吃過一次。”
“那時候呢,大多都在家吃。”
“你還有妹妹?”楚稀辭挑眉問。
“表妹……”
孫思淼又吃了一口。
楚稀辭把湯也拿過去,孫思淼半天又喝了一口湯。
喝完,又補充一句:“烤肉拌飯就是要配湯的。”
楚稀辭聽着笑了。
兩人在一起吃着飯,喝着暖暖的湯,有種房間裡熱氣騰騰感覺,一切都溫馨的令人眩暈,幸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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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得迷蒙的楚稀辭被一聲接着一聲痛苦地呻龈聲吵醒,楚稀辭睜眼才發覺,孫思淼又痛了起來。
楚稀辭很快叫來了醫生,醫生也很快趕到了。
隻是,對于孫思淼疼痛,有時是藥石無醫的感覺,每次隻能疼過勁才算。
不過,醫生還是開出藥物也是可以輔助,讓身上的疼痛快點過去。
楚稀辭喂孫思淼吃下藥,她額頭的頭發都已經浸濕了,發絲緊緊貼在額頭上,皮膚蒼白像是剛剝了殼的荔枝果肉,帶着一股蒼白似的透明,宛如要融化的雪。
楚稀辭看着孫思淼這樣痛苦的模樣,眼眶發紅的,眼角都濕潤潤的感覺。
他坐在床邊,默不作聲凝望着她,隻是,抓着她的手,唇角緊抿着痛苦地看着她。
孫思淼有感覺自己有又熬過一劫的感覺,她拖着稱沉重的眼皮看着楚稀辭,發現他的下巴上冒出一層撓冒出頭的胡渣,像是新長出的小草芽,又像是帶刺的玫瑰。
“你長出玫瑰刺了。”
孫思淼開口說,扯着唇角。
這一次,她沒有說讓楚稀辭保重的話。
楚稀辭聽着她的話,眸光一挑,不解地望着她,透亮的眼裡裝着的都是她,像是平靜的湖面,都映着他的倒影。
“下巴。”
孫思淼又這樣開口說,笑意盈盈的模樣,
楚稀辭聽着她的話,“是嗎?”
他們像無事發生的樣子這樣聊着天,隻是,楚稀辭的眼眶發熱着。
“好點了嗎?”伸手拭了拭她飽滿額頭上的汗水。
孫思淼笑着微眨巴着眼,“好多了。”
她的嘴唇白白得像是枝頭強快要凋落的花瓣,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一樣,隻有殘存幾分生機。
然而,疼痛像是沒有放過她一樣,沒過多久,她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變得反複起來,新一輪的疼痛,又像她侵襲了過來。
楚稀辭看着她因為疼痛扭曲的表情,他的表情也跟着玻璃一樣破碎下來。
“還疼嗎?” 楚稀辭緊緊抓着她的手,像是要跟她力量。
隻是,這疼痛是一種難言說不出來的感覺。
孫思淼回握着他的手,也使勁握着他的手,像是在跟痛苦較勁一樣,眼淚也不受控地流下來。
疼痛像是極速标飚着,等到痛到一個分叉口的時候,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樣似的,“噗”地一聲,一股血腥的感覺,蔓延到了所有感官。
楚稀辭漆黑的眼瞳跟着一縮,看見孫思淼唇角流出的血,眼底閃過一陣暗痛。
似乎這樣子好了許多,她的力氣恢複了起來。
隻是,微微動了動眼,然後,看着他純白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花了,像是開在上面的紫羅蘭掉落的花瓣。
而身旁的楚稀辭,指尖微顫地伸手抽了一張紙,将孫思淼唇上沾染上的血一點一點擦掉,睫毛深深顫動着,定睛望着她,堅定地開口說道:“會好的。這隻是暫時的……你會得救的。”
楚稀辭黑眸凝着她,眼神晦澀閃動。
孫思淼淺淺扯着唇沖他笑着,附和着他,像是贊同他說的一樣,“對,我會好的,然後,渾身充滿牛勁。”
孫思淼甜笑着,眼睛彎彎。
之後,顧嬴湛又來幫忙檢查記錄,他來的時候,孫思淼又陷進昏迷中,要不是旁邊的機器還可以測出孫思淼的心跳走向。
楚稀辭似乎都判斷不出她此時此刻的狀态。
他的胸口郁結着,心髒破碎像是被粉碎了大半,一片一片的痛傳來,爬滿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他隻是坐在那,聽着機器滴滴滴的很細微的聲音。
孫思淼的病是史無前例的,一切都是在摸索階段,顧嬴湛也沒法判斷,究竟會怎麼樣的?隻能像是摸着石頭過河這樣走一步是一步的。
無法預料,也無從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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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淼從那天昏迷,一連就是好幾天,她昏迷似乎比以前變得更久了。
躺在床上了無生機的模樣,像是被時間定格的睡美人一樣,讓病房裡的人忍不住抹起眼淚。
隻是,好像隻能靜默陪着,等待着她再次蘇醒過來。
等孫思淼再醒來的時候,她掀開眼簾子睜眼看得第一個人,不是楚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