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思遐愛》
楚楚微夢/文
第100章
“哦……這樣……”
“那楚稀辭，你快把那個床搭好吧。”
“都很晚了。”
“躺下來會好受很多。”
孫思淼知道合衣睡覺，有多難受，就開口對楚稀辭這樣說。
楚稀辭點頭。
沒過多久就把床搭好了，把被子從下面的箱子裡拿了出來，很快把簡易的床鋪整理出來。
然後楚稀辭就躺在整理好的床鋪上。
他的床要比孫思淼矮一些。
孫思淼微微垂眼就能看到楚稀辭。他平躺着，睡覺的身姿看上去格外的挺拔。
大概昏睡了挺久，孫思淼一點困意都沒有。
然後，對着楚稀辭說，“楚稀辭，你能唱首歌聽聽嗎？”
楚稀辭：“可以啊……”
“我要聽你那首歌……”
孫思淼躺在床上就點起歌來。
“我覺得你這首歌很好聽！”
躺在床上楚稀辭就唱起來孫思淼說的要聽的那首歌。
……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聽着楚稀辭唱歌的孫思淼就睡了過去。
唱完了一首歌以後的楚稀辭，微微的側過頭，就看見已經閉上眼睛睡着的孫思淼。
楚稀辭側過頭看着她，盯着她的睡顔看了好久，
靜靜看着，眼底的光破碎。
才漸漸睡過去。
……
早晨，孫思淼率先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孫思淼微微側眼發覺楚稀辭還沒有醒。她蹑手蹑腳的從床上下來，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孫思淼又蹑手蹑腳上了床，
從桌上拿下來自己充電的手機，就開始刷手機。
拿到手機孫思淼有種好幾天沒上網的，點開手機，登上了∩X∩【交】。
已經過了好多天了，網上風浪卻還在。
這是逮着一隻羊，狂薅羊毛了。
終于找到能掀起風浪，波瀾的了，沒完沒了的了。
孫思淼掃了掃，隻覺得頭疼，她還是特意點開林溪的賬号，【嗯，就是扛大缸】的主頁。
她沒有發新帖子，但還是沒有删那些舊帖子。
孫思淼對她真的無語夠夠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有林溪這樣的人。比滾刀肉還要難搞，比小人還要陰損。就算是做壞事，也能很心安理的模樣。
有時候，孫思淼也不得不佩服，她可以有這麼強大得内心。
而被她搞得人隻能遭殃。
握着手機的孫思淼心頭鈍痛，眼底光彩像是被滿目的瘡痍消磨掉很多一樣。
看到那些舊帖子，讨論的評論快要突破十萬，看得人也是會心情複雜。
孫思淼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的看着，手機的光映在她的臉上。
“在看什麼呢？”
“這麼出神？”
忽然，旁邊傳來有些暗啞的好聽聲音，拉着孫思淼回過神來。
孫思淼微撩下眼皮，循聲望去，看着旁邊的楚稀辭，微微 “呃……”了一聲，然後，才像是回過神來。
“就是上下網……”
楚稀辭： “網有什麼好上的。”
“孫思淼别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軟件了……”
“很不健康。”
“看多了，可能會被氣到七竅生煙。”
“也很浪費時間生命的。”
楚稀辭微皺眉頭說。
“看來你是被氣到七竅生煙很多回了。”
楚稀辭撇撇嘴：“當然也會了。”
“就算脾氣再好的，也會被氣到吧。”
“比如我總被别人揣測，然後，定義成什麼樣的人，就很無語……”
楚稀辭無奈地搖搖頭。
孫思淼聽着忙着點頭，很認同地說： “嗯，我知道是你說的那種，有的人就很猥瑣，心裡也挺扭曲不健康的。然後就揣測别人都跟他一樣的猥瑣，一樣的心理扭曲不健康。”
“而且還有一部分人，對此深信不疑。”
“覺得别人揣測都是對的。”
“真的太好笑了。”
孫思淼說着，也有些哭笑不得，甚至覺得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然後，又正色道：“如果人人都像他們揣測的那樣，這個世界就真的完了。”
“好在呢，并不是人人都如此。”
“所以，我們還是會相信，陽光就在風雨後吧。”
“不會一直黑暗下去，會有光籠罩過來的。”
“你說對吧，楚稀辭！”
孫思淼笑着跟楚稀辭說，她的眼睛亮亮，眼底像是有星光織起來，籠罩着滿滿的都是愛與溫柔。
隻是，她的臉色有些虛弱的白。
楚稀辭本來想安慰孫思淼的，沒想到她會反過來安慰他了。
楚稀辭淡笑地點了點頭。
“孫思淼，你怎麼那麼官方？”
“我官方嗎？”
“我講的道理亘古不變。”
孫思淼這樣講着，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快掐上腰了。
随着她就笑了起來，開口：“是挺官方的。”
孫思淼坐在床上托着下巴，蹙眉着，忍不住吐槽道：“話說，楚稀辭，【嗯，就是扛大缸】這個無賴，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诶。”
“她真的是無賴中的無賴，小人中的小人。”
“是打擦邊球的高手耶。”
孫思淼想到，還會有種被她氣到的感覺，之後又歎氣：“跟她計較吧，隻會損失更多。”
“不計較吧，她損人不倦。”
“打官司好費時費力，也要把自己隐私都攤開講。”
“而且這種事情，又找不到明确的證據，可以直接證明本來不存在的事。”
“要是解決這事，能像解解數學題，有明确答案。就好了。”
“但是這事不會像3乘以16等于48這樣子。”
“感覺好難啊。”孫思淼苦惱着。
楚稀辭點頭，側過眼，靠在牆上， 他能明白孫思淼說話的意思，開口也說道：“這種事情就是這樣。”
“沒法回擊的很漂亮的。”
“他們沒有明顯的破綻讓我們予以回擊，去說服人的。”
“那我們就隻能不予理會了。”
孫思淼聽着他的話，琉璃的眼瞳微微睜大的看向他，靠在牆上的楚稀辭，一條腿曲起，他垂着眼繼續： “反正對于∩X∩來說，他們也不會太關心客觀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隻是，想賺這個熱度搞更多的日活流量罷了。”
“這種情況，我們發聲也沒什麼用了，他們會自說自話的，會用我們公開發聲的内容，咬文嚼字的找可以審判起争議點繼續帶節奏，發酵到另外的論點上，對我們發的内容，抛出新一輪的質疑觀點……繼續深化發酵話題，起新的争議用來繼續搞熱度，從而獲取更多的流量了……”
說到這裡，楚稀辭緊鎖着眉頭。
孫思淼在一旁聽着，微微張口怔然凝視着他，表情裡有些微微的怔詫中得震撼。
她看着靠在牆上的楚稀辭，整個人被外面升起的日出的晨曦撒在他的身上，
讓他周身染上了一層暖光，整個人都像是鍍在光暈裡，盡管被污蔑，還是有種聖光依舊還在的感覺。
“畢竟，輿論隐形的話語權掌握在他們的手裡。”
“抛出怎麼樣的觀點，能帶起節奏，讓更多的網友加入讨論持續讨論，就是∩X∩生意經的本質啊………”
楚稀辭的話，像是帶根針戳破了能讓人一葉障目的泡泡。
楚稀辭不禁冷哼了一聲， “為了利益，他們現在什麼都可以了。”
“畢竟，現在新崛起的競争對手個個都很強悍，再也不是一家獨大的好光景了，∩X∩平台現在可以說是強弩之末了，為了争朝夕搞出大熱度的話題，甚至是可以做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呢……”
楚稀辭勾了勾唇，冷嗤地笑了一聲， “而且我又不是他們投資、庇護的藝人了，∩X∩這種利益至上的平台，怎麼會為了我這樣的存在，去撥亂反正呢……隻會想更亂一點…熱度更大一點……賺得更多更加盆滿缽滿才更好……”
“反正，對于∩X∩來說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又不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也完全可以不負任何的責任！而且可以輕而易舉，不用吹灰之力得順手地推波助瀾就好！”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在可以不用承擔任何後果，就可以獲得巨大利益的時候，還可以有一個非常好的讨伐名頭的條件下，這個世上，到底還能有多少人，可以保持原則，底線……不去順水推舟，推波助瀾呢？“
“太少了。”楚稀辭搖了搖頭，下一秒就笑了。
笑得苦澀。充滿血與淚的感覺……
孫思淼看着他這樣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也感覺周身很冷。
目光停滞在他的臉上。
楚稀辭這樣說罷，停頓了一下，看着孫思淼繼續道： “最起碼，∩X∩這種平台就不是那樣的角色。”
落了落眼，繼續開口： “他們隻會想填更多的柴，想方設法讓火燒得更旺一些……變得更亂一點，讓更多人圍觀進來……讓這變成更多人的狂歡……”
“而那些困在火海裡，被綁在這樣“審判”的絞架上滿目全非的人，究竟是如何的，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最起碼，我已經被他們棺材扣闆，闆上釘釘地認為是一個有道德瑕疵，有污點，是個人人要喊打……面目全非的人了……”
楚稀辭冷清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側顔的睫毛顫抖着留下的陰影镌刻出落寞的光。
雖然他是笑的，但是，孫思淼能夠感覺出來，那笑容大概比哭還要令人難受……
孫思淼聽着他的話，抓着床鋪的手指不禁微微收緊，她的心口也跟着抽緊，像是被人掐住咽喉，狠狠地窒息般的疼痛起來。
感覺到那麼窒息……
“這件事本來就是要被∩X∩拿去炒熱度賺熱度流量的。”
“被【嗯，就是扛大缸】撕開個口子，他們也不用負什麼責任，當然能利用就利用了，對∩X∩平台來說難得機會，正好借她的手，推波助瀾，好好搞一下平台日活……”
“我再去回應，被借題發揮可能也很大，而且隻會讓事情轉向新的高潮，掀起另更高level，陷入更巨大的争論中，話題熱度隻會變得節節攀升，甚至是白熱化！”
“而我，不能找到抓蛇七寸那種壓倒式的回應，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事情隻會變得更糟，那樣盲目回應也正合他們心意吧。”
“更何況這種事不管我怎麼回應也實質證明不了什麼，解決不掉這件事吧。”
“就幹脆不回應了。”
楚稀辭扯了扯唇，“而且這個說到底是個人私事。”
“有關個人隐私事情了，我也不想回應的，不想回應有關自己隐私相關的事情。”
“所以，不回應也符合我自己内心初衷，也是當下最優解的一種選擇。”
孫思淼聽着他說這麼多也覺得蠻有道理的。
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了，往前挪動一下身體，忽然而至的靠近。
楚稀辭感覺到她的動作，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才發現孫思淼突然靠得很近。
近到似乎他能感覺到她體溫散發出的溫度一般，聽見她的呼吸聲，聞到她身上那夾雜着醫院消毒水味道的她身上淡淡體香。
楚稀辭看着她，睫毛顫顫掀了下眼皮的，微撩着眼向上看着她，心神頃刻間像是撐着不倒翁變得不穩了起來。
楚稀辭這樣細微的心神變幻的怦然起來。
就聽見她的軟的聲音傳來，“楚稀辭……”
楚稀辭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看有人說，說你錯過了危機公關黃金時間。”
“他們公關學上有個說法，面對輿情危機公關黃金時間，通常指危機發生後最初時間24小時，甚至可以是48小時，72小時……”
“他們有人認為你已經錯過了危機公關黃金時間，你再這件事處理上是失敗的。”
緩了一下神的楚稀辭，繼續正色道說：“哲學上，有個道理叫做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沒有絕對論的。很多事情都是相對論的，就算是數學公式存在也不是絕對論的，很多都會有些前提條件的。界定條件理論才成立吧。”
“所以，就算有這種說法，并不能盲目去趨從的。”
“再說這樣所謂說法，出自哪裡呢。大概是新聞學和公共關系領域。”
“而新聞學和公共關系領域，本來就是跟媒體相關的……既然這樣，有這種說法的究其原因，更深層的本質，有些呢，就不言而喻了吧。”
“而且這種所謂理論說法，針對的是以前古早社交媒體吧。新時代媒體傳播速度，要真論黃金時間，24小時怎麼能行呢……”
“更何況……”
楚稀辭笑了一下，眸底閃過一層犀利的光，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啧了輕哂一聲。
沉默了半晌，一旁的孫思淼聽着，歎了一口氣，接了楚稀辭的話茬： “更何況……就算按照危機公關理論，24小時内回應了，就算回應的再完美，底層邏輯大概也可能不會允許啊。”
“他們還是會依舊……”
“至少∩X∩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