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稀辭開口如是地說。
“嗯？”
孫思淼微側眼，想了想說： “也有可能。”
“還是把這花拍下來吧。”
“可真好看。”
孫思淼說，然後，就拿出了手機，對着小花，咔嚓咔嚓地拍了起來。
一切簡單又感覺美好。
長大以後，很難享受這樣甯靜的美好。
…………
孫思淼跟楚稀辭在森林小路裡，不知走了多久。
開了一片空地，滿是厚厚的沒有踩過的雪，雪白白的、綿綿的摸起來有些微粘似的手感。
孫思淼喜歡這樣的雪，這樣的雪也很适合蹲雪人，打雪仗。
孫思淼蹲下，抓起雪很容易就握成了雪球。“楚稀辭，我們堆雪人啊？”
跟在她身後的楚稀辭點頭：“好啊。”
兩人就一起堆起了雪人，像孩童時期，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雪人要兩個球，楚稀辭團那個大一點的球，孫思淼團那個小點的球。
球堆的很快，也團的很快。很快就變成大的雪球。
孫思淼很快就做出來小雪人的腦袋，而雪人的肚子被楚稀辭做了出來。
小雪球和大雪球放在一起，一個雪人很快就做出來了，再撿了石子當成了眼睛，找到了樹枝的一小截枝桠做成雪人的鼻子，雪球身子插上樹枝做成了手臂，很快一個小雪人就栩栩如生的展現在眼前。
堆好了雪人，孫思淼給雪人拍照。
“好可愛哦！”
孫思淼看你自己拍下的雪人這樣說。
身旁的楚稀辭看着孫思淼拍的雪人，點頭，“嗯，很可愛。”
兩人正看着相片的時候，這時候，孫思淼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串号碼數字。
随然沒備注，但孫思淼還是看出來了。
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
孫思淼隻是怔神地看了看，回過神來，看向楚稀辭說了一句，“我接個電話。”
然後，就匆匆的走到了一旁将電話接了起來。
孫思淼站在一邊，手機放在耳邊問：“什麼事？”
手機那邊傳來了洛意承的聲音。
“就是問你的病怎麼樣了？”
孫思淼挑眉，“還好。”
“就這事？”
孫思淼目光一轉，沉靜問道：
“林溪怎麼還不删帖呢？”
“真的要魚死網破了？”
“這件事，你也是始作俑者，洛意承，你還有良心的話，就盡快協助她删帖。”
“不要再無中生有，給人添堵帶來這麼多麻煩。”
“我也不是真的魚肉，要任你們一直這麼随意刀俎欺負的。”
“你們真的不要欺人太甚……”
“盡快讓她道歉删帖。”
孫思淼像是發了最後通牒的對他說。
電話那端得洛意承聽着，臉色有些暗淡，眼眸裡有一道思緒閃過，皺起眉頭說：“協助她也行，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協助我。”
孫思淼聽着輕呵一聲，“洛意承你在跟我談交易嗎？”
“你覺得你有什麼臉面跟我談交易呢。”
孫思淼這麼說，電話那端很快傳來洛意承的聲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 “你當成交易也好。”
“也可以算作交易吧。”
“畢竟也可以當成銀貨兩訖不是嗎？”
“想讓我幫你，那你也得幫我。”
孫思淼輕嗤了一聲，“你要搞清楚，這不是幫不幫，銀貨兩訖的事。”
“那我就把當成是這樣的事。”洛意承這樣講道，輕挑眉頭，頓了一下，又說：“你要想讓我幫你協助林溪删帖，那你就來我們醫院臨床試驗研究治療……你這個病很罕見……而我也想在學術上有進一步的造詣。”
“所以我希望你能到我們醫院由我主導幫你治療，也許就攻克掉這個醫學難題也幫你治好你的病。”
“其實，孫思淼，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如果你同意，我就幫你協助林溪把網上帖子給删了，并且向你和楚稀辭公開道歉。”
“這其實是惠及你和楚稀辭兩個人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這麼快否決掉我。”
“仔細想想，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難道不是嗎？”
洛意承這樣一氣呵成地說，挑眉又反問了這一句。
孫思淼聽着他的話，臉色跟着不好起來，輕曬冷冷說道： “洛意承你倒是算計得很明白。”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跟我談這個，本來網上帖子就是你們無中生有的造謠，現在還要跟我談這樣的條件。”
“你不覺得你們很無理，很惡心嗎？”
孫思淼内心壓抑不住的怒火，說出的話也不是那麼好聽。
她還是很讨厭被人這樣威脅着裹挾的。
孫思淼努力壓住内心的怒火，停頓了半晌，極力克制住自己内心崩盤的情緒又說： “洛意承，我憑什麼要被你們這麼作賤？”
電話那端的洛意承這時開口繼續說：“這怎麼是作賤呢？”
“我是想救你啊！”
“也想幫你啊！”
“孫思淼，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洛意承也跟着像是上了脾氣這樣說道。
孫思淼聽着洛意承的話，隻覺得，他真的特别好笑。
“我才不用你治，收起你所謂的好心吧。”
孫思淼說完，就将電話直接切斷了。
……
孫思淼挂了電話，忍不住微微仰起頭，擡着眼，看天空，直呼氣。
天空像是掉了色的藍角堇青，透着冬日幾分森冷，望着也讓人感覺到幾分撲面而來的重力般，壓向她胸口似的。
“怎麼了，很棘手嗎？”
楚稀辭走了過來，皺緊眉頭關切的問。
孫思淼臉色微白，垂落下眼睫，“嗯？哦、無關緊要……”
“沒什麼！”
“無所謂的事情。”
孫思淼扯了扯唇，看向楚稀辭笑着。
楚稀辭聽着她的話，目光深深地望了孫思淼一眼，眼裡似乎有一抹探究。
孫思淼不想糾結于此，雖然她的心中又萬道傷痕隐隐作痛起來，隻是她想快樂。
向雪的深處走去，然後，蹲下，就沖着楚稀辭身上揚起了雪，“楚稀辭，要不要打雪仗啊，玩雪啊，很久沒玩了。”
孫思淼一揚，雪像是天女散花一樣墜落，宛如雪中開放的白色梅花散落。
孫思淼看着她揚起的雪落在了楚稀辭的身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稀辭陪着她打起了雪仗，像小時候那種感覺。
天公作美，很快的也從鴨蛋青的天空飄下很有氛圍感的淡淡雪花，周圍很快氤氲在淡淡的很輕很輕地白茫茫裡。
……
孫思淼站在雪裡，欣賞着雪落的美景，忍不住脫去手套，擡手去接那小小雪花，片片落在掌心，有微涼落下，很快的被炙熱烤化般的消散。
有小雪花落在她的指腹上，仔細地很輕易的看見六角形樣子。
“好美啊。”
孫思淼忍不住還是贊道，她微落下眼皮靜靜地看着，腦海裡忍不住不可避免的響徹着洛意承的那些話，眼底跟着有些許的灰暗，不免失意了幾分。
……
倒下去那一刻裡，孫思淼還是有些受不住來自骨血裡的隐隐作痛，像是脈搏跳動一樣的存在，突突地疼。
一瞬間，又天昏地暗的感覺，她的身體随着雪一樣半空中墜落下去。
楚稀辭失聲喊了一聲，“孫思淼……”
似乎在漫天的雪中接住了她，她跌進了溫暖的懷抱裡，隻是，嘴角忍不住流出血，深紫色的血液張牙舞爪的，倒嗆着她咳出來，滴落在潔白無瑕的雪花。
楚稀辭抱着她，看着她噴出來的血，瞳孔裡流露出痛苦地情緒。
“孫思淼……”
楚稀辭緊緊摟着她，眼淚一瞬間，失控地奪眶而出，滴在她的臉上。
孫思淼感覺那濕意，對楚稀辭彎唇笑道：“楚稀辭，我沒有…事啊……”
“就算有事，也沒…有關系……”
她努力彎一下唇角，“不要難過，人這…輩子，聚散…終有時……”
孫思淼擡手，想要抹他的眼角濕潤似的一滴淚，隻是，突然像是沒什麼力氣一樣，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她的眼皮耷拉着重重阖上，一切都像是陷入了黑暗裡。
孫思淼的手臂跟着垂落下去，
楚稀辭睜大眼睛看着，使勁搖着他，“孫思淼……淼淼……”
隻是，回應他的隻是一片甯靜的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