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思遐愛》
楚楚微夢/文
第87章
孫思淼坐在沙發上，上下滑動着手機屏幕，看着那些……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
樓上，睡夢中的楚稀辭被電話吵醒。
楚稀辭從床上微微坐起來，伸手夠了夠自己的一直響着的手機。
楚稀辭好看的眉宇跟着皺起來，将手機拿起，看了一下手機屏幕，然後，接起了這通電話。
“喂，怎麼了？”
楚稀辭沉聲問。
電話那端的裴語究把網上發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楚稀辭靜靜聽着。
說完以後，那邊的裴語究跟着歎氣。
楚稀辭皺着眉頭，聲音裡還有沒有睡醒的低啞感：“先靜觀其變吧，如果對方有明确的破綻，可以告，現在隻是說這些，就算我們去告也很難吧。”
電話那端的裴語究聽着楚稀辭的話，也表示贊同，“是，如果去告，作為原告，我們要拿出證據，證明沒有所謂為愛做三，出軌這事，以此來論證對方的言論是不真實的，怎麼證明本就沒發生的事。打官司應該很難打…不好找證據…而且可能要提供很多隐私相關……不光是你的，還有孫小姐也是……”
楚稀辭皺眉，“那就靜觀其變，等對方看是否能露出明确破綻……”
裴語究問：“要不要公開回應啊？”
楚稀辭仰頭捏了捏自己的脖頸，說：“至于公開回應，沒必要回應啊……”
裴語究也贊同，隻是，還是把現狀跟他講了一下，“不回應可能一些人覺得你默認了，拿你不回應呀，狙你說事的……”
“而且上了那些熱搜标題内容都是認定你為愛做三，孫小姐出軌了……”
楚稀辭聽着，一團火氣在自己胸口來回翻湧，想了想，他擡手向上撩了撩頭發，一陣氣憤的情緒上升。
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胸口一陣沉沉的憋悶，眼底透露着橫眉冷對的傲霜，冷冷開口： “我回應什麼呢？”
“我為什麼要回應呢，回應這種啊？”
楚稀辭眉頭挑着，太陽穴突突狂跳着，好笑地說： “我是被牽着鼻子走的羊，還是任人擺布待宰的羔羊，還是任人來回捏的軟柿子？”
他臉上的表情，冰冷得仿佛冷凝出一層冰霜，語氣裡有幾分冷硬 ：“我不會公開回應這種事的！”
楚稀辭一貫波瀾不驚的他，像是被觸到逆鱗，尤其是針對孫思淼的……
讓楚稀辭更不能忍……内心翻騰的怒氣飙到了高值，說話也變得比往常冰冷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說： “語究，我們不能跟着思路走，如果跟着他們思路走，很容易跌進他們的設定好的陷阱裡……”
“而且這是∩X∩人家地盤上，輿論話語權是掌握在∩X∩平台手裡的，我們說什麼都可能是變成錯的了，還會被扣字眼審判的，說什麼都會變成一邊倒的聲音，認為是狡辯的……”
“這不比古時候的文\字\獄更驚心動魄的兇險了。”
楚稀辭說完，那一端握着手機的裴語究沉默了。
裴語究是能明白了楚稀辭的意思，他心裡也傾向于楚稀辭的處理方式，
良久，開口： “好。那就不回應。”
然後，又肯定道地說出自己見解，
“我也覺得這事不是回應就能解決的，而且确實回應，我們很容易會陷入對方下的套裡，變得更加被動……”
“對方已經是比較沒底線的，而且光腳不怕穿鞋的……這事就很難耶……”
“而且，你再回應，當即熱度隻會變得更高了……最後，最賺的就是∩X∩平台……”
“隻是，怕他們一直把你架在火上烤……” 裴語究說出自己的顧慮，皺着眉頭繼續：“孫小姐是圈外還好……隻是，會很難為你的……稀辭…………”
裴語究說不下去了，跟着又是歎一口氣，“這簡直飛來橫禍……”
楚稀辭聽着垂眼，冷嗤：“這也不算是飛來橫禍，這是有計劃圖謀和見不得光算計的勾當……”
“還有，語究，就算怕又能怎麼樣呢？”
“怕……”
楚稀辭斜個唇，臉上的表情跟着像是有幾分苦澀的嘲意，帶着幾分倔強似的，冷冷地說道： “我怕了他們把我架在火上烤，他們就不會把我架火上烤了嗎？”
裴語究聽着楚稀辭這樣說，跟着又歎了一口氣。
是啊！怕又如何！
還是照樣的！照樣的會把楚稀辭架在火上烤……
所以，不能怕！更不能跪下去！
就算倒下也不能跪下！
裴語究這麼想着，忽然就生出一種石筍穿雲不避雷，苔根抱鐵死生灰的感慨來。
裴語究心口酸澀，他明白楚稀辭的性子，他跟了他很久了，在國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一個有鐵性子的人，有鋼鐵一般的不屈不撓的意志，才能一步一個腳印，靠着自己一路闖出來。
他根本沒有依附于任何大資本投資人伸出的橄榄枝，也沒有加入他們的光怪陸離滿是“規則”、充滿所謂“規矩”的圈子。
這麼多年看着他從無到有，靠着自己一點一點摸索，一路跌倒又爬起，用不凡的頭腦和智慧，超絕的才華，一腔澎湃的熱血，和所愛抵山海的熱烈，不斷往前走………才走到今天……
每一步事業的籌謀，每一步深思熟慮的決定，每一步困難艱險中的化險為夷……
都是他靠着自己意志不可轉移，闖出來的……
怕又能怎麼樣？
求饒又能怎麼樣？
如果不是很強大，就算求饒，也會被人看不起，并且死死踩在腳下。
所以，隻能強大……
也不會有求饒的事情了……
……
挂斷了電話，楚稀辭就拿手機，點開了屏幕，找到手機上的∩X∩軟件，點開了。
進了軟件，楚稀辭就點開了熱搜，看了熱搜排行榜上寫出來的标題，大多數都是關于他和孫思淼的。
隻是，标題，就直接成了标有他和孫思淼“罪名”的集合地，好像他們已經是了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了一樣。
楚稀辭看着熱搜上那一條條極具針對性認定般的“罪名”的标題，忍不住啧了一聲。
隻覺得即可恨又可笑！
很荒唐！
也無奈，内心忍不住泛起疼來……
楚稀辭眼底投射出冷冷的光，嘴角揚起一抹哂笑，看着∩X∩幫他想的熱搜标題……帶着莊重似的權威。
個個都很有吸引力可以狂賺點擊率，個個都能搶占眼球狂搏出位賺盡流量，個個都直接把他打成惡心的過街老鼠，輕易就可以唾罵的形象！
個個都能把他釘在罪惡十字架上，審判着他們的種種“罪名”……連帶着的還有孫思淼的……
楚稀辭的心像是被刀戳一樣的難受，随便的點開一條他的“罪名”，諸多的人不可避免的跟着熱搜标題内容認定着他十惡不赦的“為愛做三”的罪名……
帶着熱搜話題的标題内容，把它當成了權威存在就地數落他的“罪名”……
一條一條罵他的話，成千上萬的，應接不暇，不絕于耳……好像一瞬間他就是了那個這世界上最惡心的過街老鼠了一樣……
真的就是那個破壞别人感情，為了偷情為愛做三了一樣，罵得不留餘地也毫不留情……
……
楚稀辭嘲弄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那些應接不暇的罵聲，這時候，網上都是一邊倒對他的謾罵了……大概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而熱搜的熱度一直都在狂跳，一批又一批的人因為熱搜标題内容被吸引進來……吃瓜……
楚稀辭拿了手機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兒，心中憤懑不斷沖進他一整個胸腔，太陽穴跟着突突地跳了起來，整個胸口都是鈍痛的，頭跟着也像是被炸開了一樣劇烈的痛了起來……
楚稀辭将手機關掉，丢在了一旁，盯着天花闆，冷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平複下來的楚稀辭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才從床上下來，出了房間……
……
楚稀辭下了樓，就看到客廳裡，正在看着手機，一臉凝重的孫思淼。
楚稀辭走了過去，她都沒有被他的腳步聲驚擾。
“在喝什麼？”站在沙發前茶幾旁的楚稀辭垂目望着茶幾桌上，孫思淼面前那隻杯子語氣平常一般地問道。
聽到聲音孫思淼一下子擡頭，看到了面前的伫立着楚稀辭，眼神跟着跳了一下，大概她看得太沉溺，一時被驚了一下，下意識的輕“啊……”一聲。
楚稀辭目光掃了掃，又看了看那隻空杯，示意般的問，“在喝什麼？”
楚稀辭這麼又問了一聲，
孫思淼才意識到楚稀辭在問她喝得杯子裡是什麼？
“碎藍莓泡水……”
孫思淼如實地說。
楚稀辭聽着，拖着腔調般的：“碎藍莓泡水？”
孫思淼點頭，“是……”
“诶？你說的這個我沒喝過啊，好喝嗎？”
孫思淼聽着，“其實就是把藍莓搗碎了，倒進去水！”
“為了補充點花青素的，”
楚稀辭剛睡完覺，是有點口渴的，剛才挂斷電話，也沒落着喝水，這會兒聽孫思淼這麼一說，就有些渴了，
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幹涸似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喉結也跟着滾動。
孫思淼感覺出來，他似乎渴了，“我幫你弄一杯？”
孫思淼這麼試探似的口氣問了一句。
楚稀辭點頭，唇角帶笑的說了一聲，“好啊……”
孫思淼聽他這麼說，放下了手中的她剛正看着那些話題裡的惡評的手機，起身就去給楚稀辭弄水去了。
楚稀辭盯着孫思淼去廚房的背影，眉頭皺了下，又跟着似是舒展。
孫思淼很靈巧的弄着那杯水，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看惡評，忽然又看到了楚稀辭，她的眼睛就跟着變得有些濕了濕，快速跑去弄水！
孫思淼倒進去藍莓搗了搗，這過程中，她微濕的眼睛就跟着落下淚來，她的心就像是那搗碎的藍莓一樣，碎了一片，流出像是血一般的汁水來……
孫思淼在廚房裡背對着楚稀辭的方向，用手背擦了擦流下來的眼淚。
楚稀辭在背後的不遠處望着她，看着用手背拭着眼淚的背影。
一時之間，楚稀辭内心又跟着五味雜陳得泛起苦澀來。
……
孫思淼鼓搗了一會兒，将藍莓水倒騰好，然後，放在那，洗了洗手，然後，拿了旁邊的紙巾，擦了擦，瞬時，又拿出了紙巾擦了下自己濕了的眼睛。
整理好情緒，孫思淼的心像是有了些許平複，才端着水走過來。
而此時楚稀辭坐了下來，拿了一旁桌上放着的雜志，随意地看了起來，她的手機被倒扣的放在了桌上。
孫思淼把弄好的水放在了桌上，楚稀辭把一個扒好皮的橘子放在了小方盤，推給了孫思淼，然後，對她說：“這橘子好甜啊，嘗嘗。”
孫思淼看着楚稀辭扒的那橘子，橘子的瓣飽滿的像是能透出水來，看着就香甜。
孫思淼伸手将橘子拿了過來，掰了一瓣吃，橘子爆汁的香甜，萦繞在唇齒之間，香甜中帶了兩分淡淡的酸。
孫思淼嘗着那橘子心裡愧疚的感覺又甚了幾分。
吃到了一半的橘子，然後，緩緩地放下的手中橘子，開口：“楚稀辭……對不起……”
孫思淼說的有些吞吐，垂了垂眼，滿眼的難過。
楚稀辭聽着眉心微皺了下，啟唇，“你為什麼要跟我開口說對不起呢？”
孫思淼擡眼看向楚稀辭，她的表情跟着垮了下來， “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導緻你……陷進去輿論風波裡…… ”
楚稀辭聽着笑了，“怎麼這麼想，我陷入輿論風波，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啊。”
挑了挑眉頭，緊緊地盯向孫思淼，很堅定地跟她說： “這事跟你沒關系的。”
“不是你的錯。”
“說到底，導緻目前局面，第一是發帖人的栽贓，因為一張照片就想看圖說話，一頓胡編亂造，欺騙大家，污蔑我為愛做三和你劈腿出軌……”
“還有∩X∩作為有巨大影響力的社交媒體，為了獲取更大的話題度，更大的流量毫無底線任意搬弄未經證實過的訊息……”
“大肆報道，不斷的帶節奏，激化矛盾，試圖妖魔化、污名化獨立自然人，抹殺掉獨立自然人的人格，整個就都很荒謬啊……”
“說白了，他們就是欺負人啊…… 因為我，連帶着你的隐私也被搬上來，被人随意污蔑謾罵……”
“孫思淼，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孫思淼仔細想了一下，也覺得不是楚稀辭說的很有道理，擡眼動了動唇： “楚稀辭，也不是你的錯……”
“是他們的錯，發帖人，還有∩X∩的錯……”
這麼說着，孫思淼就跟着吐槽了起來：“真的太可惡了，不知道怎麼一張圖片引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大家好像都因為那張照片信以為真了，覺得我真的跟你出軌了……還有上次被拍到摘芹菜，硬生生的說成是割韭菜那一次……我們也被拍了……”
“說都說不清了……”
“他們覺得我們談戀愛了，還是我劈腿，跟你在一起的……”
說到這裡，孫思淼内心跟着有些焦慮不安起來，好像跳進黃河裡都洗不清了。
她内心忍不住慌亂，那種慌亂不亞于在之前被人污蔑偷橡皮、偷班費……的感覺。
孫思淼忍不住喃喃心裡像是被吞了一萬根針一樣難受……她感覺自己真的像是說不清了，跳進黃河裡都說不清的感覺……
她的心口爬上那種熟悉的難掩的疼痛，她的眼底帶着一絲慌亂的看向楚稀辭，說起了她和洛意承的分手時的場景，“我跟洛意承分手的時候，是在一個餐廳說的，我當時也沒有錄像，就是口頭說要分手的……”
“跟他要分手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跟你半分關系都沒有……”
孫思淼急切诶跟楚稀辭下意識解釋說，生怕别人誤解她是劈腿的人！
她的手因為心上的焦慮，緊張的卷在一起。
“隻是當時分手就是當面說的，就他們非要污蔑我，我感覺自己也說不清了……”
“我該怎麼辦楚稀辭……”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那張照片是我當時發燒……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