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拿我的紙。”
尚未雪這麼說,像是上頭了一樣,就掙脫掉抓着她的燕琪的手。
然後,來到了櫃子旁,拉開了孫思淼櫃子的櫃門,從裡面掏出孫思淼的一提卷紙。
将那提卷紙拎過來,直接摔到了地上,指着那提紙開口,“孫思淼,你怎麼解釋!”
孫思淼莫名其妙,不理解她在做什麼?
動了動嘴唇,剛要說……你拿我的紙做什麼,隻是,她艱難還沒說出來……
而尚未雪卻率先開炮道: “我在超市買了這個的紙,小票都在這呢。”
尚未雪這麼說着,就走到床邊,将自己包拿了起來,從包裡拿出了小票。
邊拿邊說: “我記得用了兩卷。”
“現在我整提都不見了!”
拿出來小票,對着孫思淼揚了揚手中的小票。
“你把我的紙拿到你的櫃子裡,占為己有到底什麼意思?”
“存心是給我找不痛快嗎?”
尚未雪咄咄逼人的模樣質問着孫思淼。
孫思淼聽着總算明白她的意思,說她拿了她買的紙。
孫思淼胸口跟着上下起伏着,臉色也跟着不好起來,一陣紅一陣白起來,她感覺自己脊梁骨真被人一直戳,這讓孫思淼絕迹無法忍受的,她有些氣喘地說: “這是我的紙,我在學校旁胡同裡小賣店買的卷紙,我用了裡面的兩卷。”
孫思淼這麼解釋似的說,頓時,引來了尚未雪的質疑,“我的也用了裡面的兩卷,怎麼能這麼巧呢?”
“孫思淼你就狡辯吧!我這還有一卷沒用完的呢。”
尚未雪從自己床上拿出一卷未用完紙,力證這是自己的紙。
孫思淼想起自己也早上拿了一卷放在包裡,隻是,好像一天下來用完了。
孫思淼開口解釋:“我用完了兩卷,該用第三卷了。”
“反正這是我……櫃……櫃子裡的,我買回來……就放在自己櫃子裡了。”
孫思淼繼續有些磕磕絆絆地說。
尚未雪氣勢十足:“你有什麼證據這是你買的嗎?反正我有小票,我确實買了這紙,現在我的紙沒了,找了一卷都沒有,你那裡有一個一模一樣還裝進櫃子裡占為己有,還說自己買的!”
“你臉在那麼大。”
尚未雪繼續咄咄逼人地繼續兇着孫思淼,她的言語裡透露着的意思,都是她鸠占雀穴,霸占别人東西,死不承認。
面對這樣的指控孫思淼被氣得渾身開始發抖,表情凝固的像冰塊,渾身像是墜入冰窟。
她的背脊堅硬異常,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手指尖印進了自己的掌肉裡。
她幾近是喊出來的, “是我自己買的一提衛生紙,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沒拿你的……”
吳羽笙在一旁看着這時也插過話來,“一提衛生紙也不至于吧。”
吳羽笙打着圓場這樣說道。
“怎麼不至于?”尚未雪瞬間嘴快的接過話來,“很至于好嘛!”
“誰還不知道孫思淼以前就有偷迹,上學時候,拿人家像皮,都被老師點名批評了,後來又偷拿了班費。”
“這事整個壹夏華安初中都知道的事。”
“就因為這事,她才休學的。”
尚未雪的話瞬間引來了在場人的震驚,紛紛都詫異地看向了孫思淼。
燕琪在一旁睜大眼睛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卧槽,雪雪你說的真的假的啊……”
“這事我能胡說嗎?以前我就在華安的。”
“很多人,都說她是三隻手啊。”
“啊?”燕琪驚訝一下,然後,贊同說:“那這個外号是挺适合偷子的。”
“因為這事,聽說被她班班任罵了一堂課啊。而且她家本來就很窮,窮掉渣,掀不開鍋那種的,她家本來住山上的,家徒四壁,家牆面都是雀黑那種,窮成這樣,做這種事,也不奇怪啊。”
尚未雪說着一臉的鄙夷,語氣滿滿都是不屑, “而且他爸媽都養不起她啊,當時,申請助學金,在台上聲淚俱下的,最後,博得大家的同情,同學才給她投票的,她拿了最高一檔的,500元吧,作為補助三年的課本費之類的。”
“沒想到她還偷大家的班費。”
“你說可笑不可笑?這種人值得同情嗎?還得什麼補助金啊,笑話!”
尚未雪這麼說着,更是義憤填膺,繼續道:“連做人基本羞恥心、道德感都沒有!一點感恩之心也沒有!不是同學一票一票投出來,才得到這個最高檔補助的?”
“還做偷班費這種事。”
“你說要臉不要臉……?”
尚未雪忍不住怒罵着,宿舍的人都聽呆了,詫異地看着孫思淼。
一旁的燕琪聽着也驚訝,沒想到可以吃這麼多瓜,“你怎麼這麼了解?”
“當然是因為我爸,當時負責發放補助款的,也做一些回訪調查,她家确實窮成這樣,沒啥錢!”
“還有我表姐跟她一個班啊。當時她跟我講了好多她的事!”
“但是,不管再怎麼窮,也不能成三隻手的偷子啊……這就怎麼的也說不過去的!
“古時候偷東西都要剁掉手的,還要把偷字刺在臉上的,一輩子都要提醒大家她就是個偷子、盜竊者啊,說實話她就是生活在好時代了!”
“要不現在她的手早就都被坎掉了,慶幸吧!”
尚未雪呵呵地冷嘲的笑着說,雙手抱肩瞥着孫思淼一句一句說着。
她的“開麥”一下子将孫思淼架到了要淩遲處死的境地。
而她的話,一句一句就像是刀子割在孫思淼的臉上,她的身上,她的心上……
好像要把她的脊梁骨敲碎了,把她的牙齒反反複複的打碎,讓她吞進去……
孫思淼的眼前有了一片蒼茫出現,頭跟着眩暈出現……
尚未雪放下手來,挺了挺背,昂着頭講道: “所以,我覺得,她偷了我的卷紙,占為己有當成她的,有錯嗎?”
“她早有前科在啊。”
尚未雪這麼說着,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舍友四人,然後,又看向燕琪,目光落在吳羽笙身上,又挑着眉深看了吳羽笙一眼。
孫思淼想要開口為自己解釋,她的嘴唇跟着哆嗦,隻是,此時此刻,咽喉像是被水泥封上,胸口急速的起伏喘着氣,眼淚不受控的往下落。
孫思淼想要強迫自己要鎮定,不能掉眼淚下來,可是,她的眼淚完全不受自己意志能控制地掉下來,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之後,像是絕了堤一樣,她的眼睛模糊起來。
吳羽笙瞥見孫思淼哭了,皺着眉頭,說:“多少錢?”
“尚未雪,你那個紙多少錢?
尚未雪聽見吳羽笙的話,擡起過頭去,翻着眼皮向上看向吳羽笙,眼裡劃過不悅,也覺得她挺礙眼的,不想待見她了。
“你問這個幹嘛?”
“我可以把錢轉給你!”
“大家都是一個寝室,不能因為區區一提紙就鬧得不和睦啊。”
“要不,我們接下來的四年還怎麼繼續下去呢?”
“就算是再大的事都能化了,更何況這隻不過很小一件事了。”
“我作為寝室長,就把這算不上什麼事給了了。”
吳雨笙皺着眉頭,目光緊凝着尚未雪頓了一下,繼續:“再鬧下去,也是鬧劇,扯皮不明白的!就算到了青天大老爺那裡,目前這種隻靠着一張超市單子,也判不了案。隻能證明你買過這個紙而已。”
“尚未雪,我想像你這麼明事理的人,應該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你的紙丢了,我補給你,對你來說,也不是損失啊!”
尚未雪聽着吳羽笙打圓場的話,隻是,她根本不吃她這套。
冷哼地開口: “吳羽笙你開什麼玩笑!”
“要賠錢,也是孫思淼,賠給我,怎麼你賠我啊……”
“我的提紙不是孫思淼偷我的嗎?你上趕着湊什麼熱鬧啊!”
尚未雪一點不給面子的反駁道,然後,又沖向孫思淼看去,看到她掉眼淚,竟然哭了。
尚未雪看着她像是被驚到了下巴,忍不住又覺得好笑,嘴角跟着憋不住笑,
然後,很不屑地冷瞟着孫思淼開口說: “孫思淼,你别以為你哭就能解決事情!别以為你掉幾滴眼淚就會這麼容易的薄得别人的同情……好像别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你以為你是龍井嗎?”
“可以綠茶得掉眼淚!”
“惡不惡心。”
尚未雪翻着白眼,忙不疊地開口大聲講着,目光看着她格外的寒冷,指着孫思淼腦袋,繼續道:
“偷子就是你,還有臉哭。”
“賠錢!!25……”
尚未雪這樣嚷嚷着,随着她的話孫思淼心抽緊了像是被刀割了起來。
孫思淼看着尚未雪,抽泣着,但是,語氣格外硬氣:“我沒拿你紙,為什麼要賠錢…給你……”
“不會賠你的。”
“還有我……從來沒有偷……過東西……”
孫思淼被氣得渾身抽搐似的說着。
吳羽笙聽着這話,看她情況不好,接過說道:“ 尚未雪,你聽沒聽到………沒有證據,不要亂說了……”
“好了,姑奶奶,小祖宗,大小姐啊,這事咱能不能就掀過去?”
“我求你了……”
吳羽笙說着就從床上下來了,将尚未雪直接拉走。
被拉着的尚未雪掙紮說道:“你憑什麼拉我啊……”
“放手吳羽笙……”
吳羽笙手勁很大不松開她,她也掙脫不開,尚未雪發飙:“吳羽笙,你是不是有病!”
吳羽笙笑着一副什麼都依你的表情,沖她開口:“好,公主說我有病,我有病就行了吧……”
“咱先出去說道說道也行,談談是怎麼個有病法。”
隻是,手中動作一點沒停,在拉扯着中繼續給燕琪遞眼色。
燕琪抿了抿唇,最終,也拉着尚未雪,開口勸道:“ 雪雪,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
最終,尚未雪被吳羽笙和尚未雪拉了出去……
隻留下寝室裡餘下的五人……
安靜的宿舍,隻有孫思淼無盡的哭聲……
在床鋪上的孫思淼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哭得破碎又淩亂,像是硬雨打落的一樹的白色山茶花,整個花都斷頭地掉在地上……
她哭得格外厲害,也格外的委屈……
像是有說不盡道不明的巨大冤屈,無法擺脫的悲怆……
尚未雪的種種話,像是硬生生掀開她心底已經結痂的傷疤,又跟着血肉模糊了起來……
孫思淼無法自已,無法控制的往下落眼淚,她的身體因為氣憤和委屈,悲怆而傷心欲絕的抖着……
像是無法言說,不能自已掉進巨大崩潰的深淵……
沉郁、悲痛,委屈還有格外的屈辱……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壓向她的脊梁,要硬生生把她的脊梁砸碎一樣……
剩下的四人面對這一切,也面面相觑的一時之間難以從震驚中抽離,隻是,伴随着她的哭聲,也不知道說什麼……
像是被天下掉下來的巨大的瓜砸懵了一樣,一下子吃瓜吃到這麼大的一個……
…………
那一天,對于孫思淼來說,是格外難熬的,讓她想起無法釋懷,格外傷痛的過去……擺脫不掉的“宿命”。
在華安初中部,她上初中以後,也不是很好過的。
她之所以會“蹲級”,不是因為她學習不好,才蹲了三年學級,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