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稀辭家在二樓,搭電梯很快就上了樓,他家空間挺大的,并不擁擠,孫思淼在楚稀辭的攙扶進了門。
房間裡靜悄悄的,很晚了,孫思淼小心翼翼地,怕打擾到楚稀辭的姥姥姥爺。
楚稀辭扶着孫思淼坐在了沙發上,問:“要不要喝水?”
孫思淼點了點頭,楚稀辭就去飲水機接了溫水遞給了她。
孫思淼小口喝水,然後,楚稀辭說:“要不你住那個房間,空間挺大的。”
楚稀辭随手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個房間,孫思淼點點頭,說:“好。”
“你要不要吃點宵夜?”
楚稀辭挑着眉突然開口問。
孫思淼看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餓了,表情有些遲疑,動了動嘴唇沒發出聲。
楚稀辭則是率先開口:“一起吃點吧,省得早上餓。”
楚稀辭說着就起身,去了廚房。然後,孫思淼就看着他的身影在廚房裡忙乎着。
也沒多久,楚稀辭就煮好了兩碗熱騰騰的面,雖然是方便面,但是,兩碗煮好的方便面裡分别卧了一個荷包蛋,而且還煮了肥牛,放了小油菜,真真正正麻辣牛肉面。
楚稀辭端來熱騰騰的面,聞到了面的香味,孫思淼味蕾被飄香的味道引得肚子更餓了起來的,晚上她本就沒吃什麼,幾經折騰現在更餓了。
楚稀辭遞給孫思淼筷子,孫思淼接過,兩個人就默默地吃了起面來。
面條沒有煮很爛,勁道好吃,嗦着面條,吃着肥牛卷,荷包蛋,清爽的油菜,暖暖的湯下肚,在冰冷的冬天變得格外的舒坦和溫馨。
吃完飯,楚稀辭還拿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給她,還給她拿了凳子,在洗手間裡,孫思淼可以坐着刷牙,免得她單腳站太久。
等孫思淼都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折騰了一晚上,她也實在是累了,躺在床上,沾着枕頭很快就睡着了。
那一夜孫思淼睡得漫長,大概也跟吃得藥物有關,讓她睡得很沉。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孫思淼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要出門的楚稀辭的姥姥和姥爺,孫思淼禮貌的跟他們打了招呼,楚稀辭的姥姥姥爺也極為的熱情溫暖,看到她,就問候她,“腳還疼不疼啊,昨晚睡的好不好?”
還感歎她受苦了。
孫思淼一一回應,還說給他們添麻煩了。聽到她這話,楚稀辭姥姥跟她說,怎麼是添麻煩呢,不覺得麻煩,還笑着跟她說都是順手的事。讓她放心在這住,早日康複,還說她來,感覺家裡變熱鬧好多。這一切都讓孫思淼感覺到了溫暖,拘謹的她不禁也放松了幾分。
楚稀辭的姥姥姥爺隻是這樣匆匆的跟孫思淼打了個照面問候了她,然後,就出門了,出門前還囑咐孫思淼,廚房裡有吃的,讓楚稀辭幫她熱一下,不要餓到肚子。
……
孫思淼看着楚稀辭的姥姥和姥爺出門,然後,她進了衛生間。
等她拄着拐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洗漱好一身清爽的楚稀辭。
孫思淼跟他打了招呼:“hi,楚稀辭,早上好啊。”
楚稀辭也跟孫思淼打了招呼,然後,就開口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了?你腳還好嗎?”
孫思淼點點頭,“嗯,還好。沒有昨晚那麼痛了。”
孫思淼淡淡回答。
“趕緊吃飯吧。我姥炖了骨頭湯,正好補補。”
“吃完飯,再把藥吃了啊。”
楚稀辭這樣事無巨細地說。
孫思淼輕點了頭,然後,又聽楚稀辭說,“對了,你那張卷子,在我這,可以拿來給你寫。”
孫思淼一聽楚稀辭說卷子,頓時想起來這張英語卷子還沒寫。
“好。”
然後,楚稀辭就去給孫思淼拿卷子去了。
孫思淼拿到卷子,默默地在餐桌上寫起來,而楚稀辭忙羅着把做好的菜,再熱一下。
……
後來鑒于孫思淼腳傷情況,學校給孫思淼安排了一樓的房間,休息了時日,她的腳徹底好了,才拆了石膏。
————
有關“頭懸梁”這樁事情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快要十年了,孫思淼沒想到楚稀辭竟然還記得。
孫思淼聽他提到顯得十分詫異,垂了垂眼簾,說: “原來你都記得。”
“那都很久的事情了。”
房間裡,袅袅的白氣蒸騰着,氤氲地漂浮在火鍋上空,火鍋裡的湯底沸騰着,肉在火辣辣的湯裡滾動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記得啊。”
“怎麼會不記得,過再久都會記得的。”
楚稀辭唇角微彎望着孫思淼的說,眼眸清澈烏亮,聽他這麼說足以看出他的印象深刻。
孫思淼微吐了一口氣,“看來真的很令人印象深刻。”
“我當時是不是…很誇張……”孫思淼這麼問着,忍不住面露窘色。
孫思淼想到自己年輕時候的“頭懸梁”,現在想,感覺自己當年真的蠻中二的。
“也沒有很誇張吧,就是覺得挺震撼的,也覺得你很有頭腦,腦洞挺大的,可以想出這樣的辦法。”
“還有就是蠻刻苦用功的。”
楚稀辭睨着孫思淼這樣沉靜得說,唇角微仰。
孫思淼聽着粲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哪裡,其實我也沒多努力用功,這世上努力用功的人其實很多。”
楚稀辭輕點頭,輕“嗯”了一聲,又說:“即使很多,你也是為了自己的目标,付諸行動的人啊。這就很努力了。”
“孫思淼,你也是一個努力的人啊。”
楚稀辭很理所當然地說。
頓了頓,然後,又開口說:“孫思淼,你還記得嗎?你還有一次“頭懸梁”,真的,蠻刺激。”
“當時,把我微微刺激了一下。”
楚稀辭這麼說,孫思淼坐直身體,不解 “啊……”,跟着滿臉問号。
???
“刺激……?”
“怎麼刺激了?”
她微張着被辣火鍋辣得像是櫻桃色的唇。
楚稀辭失笑地說:“就是你還記得嗎?”
“高三那會兒,你都會從宿舍很早出去,提前很早去教室。”
“有一次你在教室裡燒水,教室裡的閘就跳了,一片漆黑。”
“那天,我是全班第二個來教室的,你第一個。”
“然後,我一進教室,正好閘就突然跳了。”
“就看見你“頭懸梁”着,然後,一隻手去解“頭懸梁”的鞋帶,一隻手拿着手電筒,就照着臉。”
“我一進來就看到你這樣,我當時被刺激得腳下一個踉跄,以為是自己活見鬼了,定睛看是你。”
“當時,是真的有被刺激了一下!”
楚稀辭這麼說着,失笑得搖了搖頭。
“我當然對你………這個……“頭懸梁”很有印象了。”
楚稀辭忍不住輕笑地搖着頭說。
孫思淼被說的更窘迫了,白淨的小臉上像是能滴出血來,被楚稀辭這麼一提,孫思淼也隐約地記起了這件事來,“是、在教室裡“頭懸梁”是因為最後一排那有個衣架,然後我挂上去了!”
楚稀辭背靠着座椅上,點點頭,緩緩開口:“嗯呢。”了一聲,
“是這樣吧。”
“當時,我們不是要每周都要輪排座位。”
“一周換一次。”
楚稀辭憶起了從前,這樣緩緩說着,頓了一下又說:“那周我們輪排到了最後一排,你就坐在最後一排那個牆角角落的那個座。”
孫思淼聽着點點頭,也記起當時輪排到她和楚稀辭最後一排了。
孫思淼繼續吃火鍋,夾了鍋裡的肥牛卷,沾着調料吃了起來。
看她吃肥牛卷,楚稀辭也去夾。
孫思淼邊吃着邊說,“ 楚稀辭,你當時煮的那碗面挺好吃的。”
“裡面也有肥牛卷。”
孫思淼這麼說,楚稀辭倒是沒記起什麼那碗加了荷包蛋肥牛卷的麻辣牛肉面。
楚稀辭挑眉,“嗯?”了一聲,“面?”
孫思淼又夾了菜點頭,“對啊,那是我不是摔了一跤骨裂了嗎?你不是送我去醫院了,回來那天晚上,在你家吃了一碗你煮的加了肥牛卷的方便面,當時,吃感覺可香了。”
楚稀辭有些茫然,這種細節他倒是不那麼記得了,但是,孫思淼記得很清楚。
“嗯……?你想吃我煮的面了?要不,下個星期,再買肥牛卷,我再給你煮一回,肥牛卷的方便面?”楚稀辭這麼提議道。
孫思淼點點頭,愉快地答應下來“好啊。”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聊着。
楚稀辭看着,垂着眼睛吃火鍋的孫思淼,視線在她的精緻的小臉上停留了片刻忽然開口叫住了孫思淼的名字問:“孫思淼……你為什麼突然要問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努力的人啊?”
楚稀辭挑着眉看她,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被問到的孫思淼,微微擡眼看了看,面前的楚稀辭,她張了張口,但沒發出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