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啊。”女人略微挑起的聲音柔和而意外,她轉過頭的時候,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
卻見女人是正常一副花容月貌,配着剛上好登台的濃妝,美豔逼人。紅唇勾起漫不經心的笑意,自顧自梳着長發,說着驚悚的話:“好可惜,沒人幫我燙發,阿全、阿堅也全都不在人世了。他們一直在掉皮,手也拿不起東西了,更說不出話來誇我。有時候我呀,很是煩悶呢,感謝你們來陪我聊天,呵呵。”
楚青覺得他掐着嗓音說話應該很難受,自己憋笑也是,于是垂落眼眸裝聾作啞。
曉蕊還在哭,已經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傾注感情的嗚咽聲非但不讓人憐惜,反而還恐怖得其他女生退避三舍。
“她這是怎麼了,幹嘛要哭?”
“能不能别哭了,看清一下情況好嗎?”
“該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啊啊啊!”那名女生話音還沒落下,面前就突然出現歌女的臉,她吓得捏不住武器坐在地上,立馬哭出來。
“哭?為什麼不能哭呢?想哭就哭啊,壓力大了就哭,悲傷了也哭,不開心更是要哭。”
歌女卸掉毛茸茸的披肩,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更是暴露于眼底,楚青悄悄看着,對方卻突然回身,望進他含笑的眼眸,用右手挑了下他的下巴,吐氣如蘭:“我的指甲油好看嗎?”
楚青并沒注意到他什麼顔色的指甲油,隻來得及吞咽口水,差點就把好看二字說出去了。他身後的孟寒雲推了下他的腰,“别點頭,别說話。”
歌女得不到回應又拉開了距離,走向了坐地上痛哭抹淚的女生,玩味說道:“這才是哭嘛,稀裡嘩啦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誰會限制女人哭泣的權利,誰會限制呢!”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嘶啞尖銳起來,而那張怎麼崩都好看的臉卻是不變,吼了兩句之後發現玩家們過分平靜,沒有主動挑釁她後無趣收斂神色。
和瑜覺得意外,是她不夠吓人還是不夠有氣勢,跟演獨角戲似的,沒意思。
一轉頭就看到了偷偷瞥來眼神的孟寒雲,嘴邊的笑容立馬淡下去。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居然敢耍我!
如果他之前從楚青離開之後遭遇的是幻覺,那百分百就是這個男人所為,不報複回來他也不姓和了!
這家夥還一直窺伺他,說不是色鬼他都不信!
“小女子實在無聊,既然你們都來了,不如留下一位陪我解解悶吧。”歌女是盯着孟寒雲說話的。
在場十三個人,除了孟姓男人和楚青,還在大哭不止的兩位女生之外,全都被和瑜給迷住了,眼睛失去了焦點,嘴巴翕動不停。
聽了這句話,其他九人點頭連連,異口同聲說:“我留下來!”
楚青大義凜然踏前一步,“不,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讓一班之長來吧,為班級為同學,我義不容辭!”
曉蕊被他的理直氣壯回神,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倒也不用說得那麼悲壯啦,差點就忘記我們是來幹嘛的。老師,你先說吧。”
孟寒雲對歌女說:“是這樣的,我們誤入歌舞廳調查到你的死因……”
迎面揚起一陣陰風,吹開了孟寒雲的半長發,風勢大得旁人都吓得縮起脖子,隻有身穿風衣的男人佁然不動。
歌女冷笑:“我的死因?有趣,那就說說吧,說錯了一個字,我就讓你見血!”
“這!”失魂狀态的同學們回神,曉蕊也站了出來,“我們是來幫助你的啊!你也不會想要永生永世都困在小小的歌舞廳不得超生吧!”
“我自然是樂意的,也很清楚你們為什麼會想要幫我。因為你們跟我一樣困在這裡了,說是幫我,其實是為了自己而已,别冠冕堂皇的了,看着就惡心。”
神經脆弱的白襯衫男生吼道:“惡心的是你才對,殺了這麼多人,你肯定得下地府!”
“我殺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歌女回身走去,身子柔弱無骨倚靠木榻上,側坐的姿态更突顯極好的身材。
“我們那麼多的同學都慘死,還說不是你幹的!”
“我問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低柔的嗓音雌雄莫辨,空靈低語着,像是回答不上來就會命喪當場一樣,使人不禁渾身一顫。
問話的男生立馬就噎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他不由得對一旁的孟寒雲投以求救的目光。
可昔日對他們極好的校醫兼老師的孟寒雲卻在此時不聞不問,其他同學也都保持緘默,孤立無助的男生頓時想哭了,“老、老師,幫幫我……”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為什麼忽視我呢?我這輩子最是讨厭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前一秒還口口聲聲說愛,後一秒就不要了。真當我是可以随意抛棄的物品嗎,嗯?”
“不是,我——”話說一半,白襯衫男生的喉頭被扼制住,纏繞脖子上的是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不像貓尾也不是蜥蜴尾,它光潔無比,上面長滿了數不清的細微倒刺,紮進了男生脖子汩汩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