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驚醒,看到眼前景象卻大失所望,根本沒穿回去。
但是——自己的衣服怎麼換了?她爬起來,看到陽呈正坐在桌子旁十分淡然地喝茶。
“我的衣服怎麼換了?”
“昨夜你喝醉了,整個人一身酒氣,你以為我會讓你上床嗎?”
“什麼?是你給我換的衣服??”紀桑尾音揚的高高的,瞪大了眼睛尖着嗓子質問他。
夏侯郢呷了口茶,平靜地回答她:“你想多了,是兩個丫鬟給你換的。”
“哦。”紀桑松了口氣,又倒在被子上,她還想再睡一會。
隻聽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憤怒的男聲響起,“紀桑,你給我出來!”
紀桑聞言,踩着鞋趿拉到床邊,推開一看,她大哥走進了院子,後面還跟着一年輕婦人,臉襯桃花,眉彎如月,紀桑想應該就是大嫂了。
紀桑心裡“咯噔”一聲,“壞了,我大哥怎麼來了。”她穿上鞋,又趕緊穿好外袍,見陽呈還坐在那一動不動,她急的跺腳:“你趕緊藏起來啊,還坐着——”
“藏什麼!”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紀楊推開門,看到自家妹妹果然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紀桑賠笑上前,虛心問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說我怎麼來了,若不是今天我和你嫂子進城遇到了林嬸,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瞞着我們在家偷、偷漢子!我本來是不信的,沒想到你、你們真的做出這傷風敗俗的事!”紀楊看着頭發和衣衫還有些淩亂的紀桑,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說話都打磕巴。
“不是大哥,不是林嬸說的那樣,額,也不是你見到的這樣——”
“我眼見為實你還不承認!爹娘雖然沒供我們上幾年書,可是從小便告訴我們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你現在還沒出嫁,做出這等龌龊事,清白都不要了,以後還怎麼嫁人,你讓爹娘的臉往哪兒擱!現在滿街的人都知道紀家幺女養了個情郎!”
“你想多了,我看不上她。”夏侯郢抱胸,忽然開口道。
紀桑聞言瞪他一眼,說的她能看得上他一樣。
紀楊聽了更氣了,擡手指着夏侯郢道,“你這浪蕩子,和我妹妹事情敗露就不承認了是吧,紀桑你看清楚,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敢做不敢當!”
大嫂攔住紀楊,勸道:“她大哥,你先讓紀桑解釋呀。”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現在知道了,怪不得你要拒掉胡二力的婚事,死活說要進夏侯府當丫鬟,其實就是想等着爹娘去你二姐家,家裡沒人,你們倆趁機——”
這些人的想象力怎麼都這麼豐富,紀桑忽然感覺特别好笑,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好,好!”紀楊瞪着眼睛怒道:“你還笑,我管不了你,娘子,那紙筆來,我給妹夫家去封信。你跟着你嫂子回家,今天我住家,什麼時候爹娘回來了,你再回來!”
紀桑看這情況怕是解釋不清了,也不多說,隻道讓她回屋簡單拿兩件衣裳,回到房間之後,紀桑把枕頭下的銀票和金餅子都藏在衣服裡一起帶了去,可不敢放在這裡。
紀桑前腳一走,紀楊便關了大門,打算審問這“浪蕩子”,結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個黑衣侍衛,直接将他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紀楊被堵上了嘴,嗚啊嗚啊地叫着。
夏侯郢蹲下,對着紀楊一聲短促冷笑:“我最讨厭别人對我指手畫腳,不過你妹妹對我還有用處,就暫饒你一命。你們兩個好好看着他。”
紀楊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仰頭看着這男人悠悠然走出了房間。
*
在空山堂竹林之後有一座山,山腳下有一處溫泉,夏侯郢換了輕衫,倚靠在池邊的岩石上,心中思緒紛亂,一直在想紀桑昨晚那些醉話。
這個紀桑,越發奇怪了。
“公子。”聽風輕功了得,腳尖輕點竹葉樹梢,落地無聲,“屬下确實未查到紀姑娘的幕後之人,不過屬下派人去了西南嶺,尋得一種迷香,此迷香隻要一聞便可讓人吐真言,到時候可以試一試紀姑娘,另外祝知白已經從京城出發了。”
“嗯。”夏侯郢睜開眼睛,若說紀桑接近他,相比他的人,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為了他的銀子。
想起她那财迷樣,夏侯郢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