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簡月瑩的身邊,在校服的掩映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是,你發什麼瘋?”楚溪從椅子上站起,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越悅。
越悅一步一步走到楚溪面前,雙手橫抱在胸前,聲音不可一世:“楚溪,我說,你憑什麼在我面前動我的人?”
楚溪簡直要被氣笑,歪了歪頭,“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竹西抓緊時機,又湊到越悅耳邊,不着痕迹地告狀:“她說你腦子有問題!”
越悅聞言也被氣笑。越大小姐的怒火已經灼灼欲燒,她更加逼近楚溪,橫眉冷目,發出霸道總裁式的質問:“楚溪,你怎麼敢這麼說本小姐?!”
察覺到越悅的怒氣,楚溪的幾個跟班立刻站到兩人中間,試圖抵擋越悅随時可能發出的攻擊。
見狀ABC也立刻把越悅護到身後,雙方一瞬間劍拔弩張!
竹西在身後護着簡月瑩摸魚,看着這隻有在小說裡才會出現的世紀大小姐之戰,甚至想摸一把瓜子出來磕一磕。
楚溪再一次體會到了越悅這個人的陰晴不定,懷疑她是不是被家裡養成了個沒有腦子的大小姐,行事全然隻看她自己的心情,半點不看場合。
深知今天在這裡已經讨不了好,本來計劃的教訓簡月瑩的事情也泡湯,她陰着臉,“算了,早知道你這麼有班級集體榮譽感,我也就不會浪費這一中午的時間了,走!”
說完就招呼着自己的跟班離開。
竹西故技重施,再次湊到越悅耳邊:“她在諷刺你平時是個沒有班級集體榮譽感的人!”
越悅伸手撥開竹西,不用她說她自己也能聽得出來這是諷刺。雖然她确實沒有班級集體榮譽感,但是不能允許别人,尤其是楚溪來點評她。
她上前撞開楚溪,自己往椅子上一坐:“你平時裝的道貌岸然,确實是比我更有班級集體榮譽感。隻是不知道你們班裡有多少人稀罕你的這份榮譽感?”
越悅正是在諷刺楚溪平日在班内,暗地裡欺負觸及她利益的人,話裡話外嘲諷她不過是班裡仗勢欺人的獨裁者。
——誰又比誰幹淨呢?
楚溪不想再和她逞口頭之風,帶着人快步離開了教材室,一場本該發生在簡月瑩身上的霸淩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轉嫁到了兩位大小姐身上。
等她們走後,衆人的焦點就又回到了簡月瑩身上。
她站在竹西的身後,正一臉複雜地看着越悅幾個人——
雖然上次是她們把自己關到了廁所,但是今天如果沒有她們,自己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落好。盡管她知道今天越悅的本意并不是救她,無非是兩虎相争,給了一點她喘息空間罷了。
一碼歸一碼,簡月瑩低聲開口:“謝謝你們。”
作為一個在學校裡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大小姐,越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給自己道謝。
這個人還是曾經被自己欺負過的人。
冷不丁聽到這句道謝,她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本來想說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就這麼不上不下的,隻能皺着眉兇裡兇氣地嗔:“搞不清局勢嗎你?被人打了還沖人笑!”
完了又橫了一臉不知所措的簡月瑩一眼,“這麼拙劣的騙術,也能上當。”
說完就招呼ABC和竹西走。
竹西臨走時看了眼簡月瑩,快速跟她說了一句:“沒事的話就趕緊去吃飯吧,她們不會再回來了,下午好好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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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高中部針對普通學生和富家子弟設置有兩個消費門檻的食堂和餐廳。
越悅自認為今天給了楚溪一個下馬威,對竹西的參謀非常滿意,帶着她去了專供她們這種身份的新月高檔餐廳。
餐廳内裝潢華麗,潔白的大理石瓷磚映照出來來往往的學生身影,宛如在其中上演一場場你來我往的華爾茲。室内還專門做了吊頂,懸挂水晶照明燈,四周開放式的飄窗掩映在郁郁蔥蔥下。
越悅一路走來,遇到不少跟她打招呼的學生——或是熱情恭維,或是殷切寒暄。
餐廳提供有各式中餐以及西餐,竹西選了一份外觀可口的中餐。
一路上避開一位男生摔倒手上灑過來的湯、突然打鬧起來不看人,不小心撞過來的同學、和突然倒塌的椅子,有驚無險地走到越悅所在的窗邊餐桌。
夾起紅燒茄子的第一口,竹西就皺起了眉。
是生的。
她仰坐在椅子上,劇情偏移的排斥反應果然如期找上門,失去了吃飯的心情,偏頭望着窗外歎氣。
陽光透過高大的榉樹樹葉間灑進來,籠罩在兩人的身上。
“竹西。”
偏頭望去,本來優雅切着牛排的大小姐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撐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腦袋注視着自己。
她略帶深意地出聲。
“你好像對簡月瑩格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