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表示懷疑,他們應該沒有看清我的容貌才對。畢竟當時我騎着龍飛在天上。”
丹妮莉絲觀察一下四周,營帳裡都是野人大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隻聽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為她介紹道,“那蒼老灰白的老人就是六形人瓦拉米爾,傳聞是個易形者,旁邊那個是冰封海岸的野人首領大海象。曼斯·雷德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年輕人是瑟恩的新一任馬格拿賽貢。火堆旁的那個孕婦大概就是曼斯的妻子妲娜,守在她旁邊的是她的妹妹瓦迩。”
聽完大概的介紹後,丹妮莉絲随手抓起了一張椅子就坐下,這帳篷裡也就曼斯·雷德是坐着的,其餘野人首領還在為誰應該坐着争論不休,突然見丹妮莉絲突然就搶過椅子坐下,都怒目而視。
“怎麼,我應邀來和你們談判,連張椅子都不讓我坐呀?”丹妮莉絲沒好氣的說,但這一句話卻讓這些野人首領全都平息惱怒。他們原本已經做好了烏鴉女王不敢前來的舉動,還做打算以後好好嘲笑對方的懦弱,可結果丹妮莉絲卻大出他們所料。
“我們應該把他們的腦袋給割下來,然後送還給烏鴉們。”瓦拉米爾惡狠狠的說道。
“我勸你們不要這麼做,我的龍就在附近,如果我出什麼事的話,它就會對你們的營地進行瘋狂的報複。”丹妮莉絲說道,“再說了我們是來談判的,什麼都沒談就開打,這也不符合我們的目的。”
曼斯·雷德對此表示同意,再讓身後的各大首領暫時安靜下來後,說道,“既然是談判,就應該坦誠佈公,那麼我先将我們的要求說明一下。你們立刻回去打開長城大門,讓我帶同我的族人進入,我保證不會再打仗,不會再流血。可你們不同意的話,我就會殺死黑城堡內所有的人。”
“你得攻進來再說。”
曼斯·雷德嘴角撇過一縷嘲諷的微笑,“我很清楚你們人太少,而我的人太多。我可以繼續進攻,同時分出一萬人乘木筏穿過海豹灣,從後掩襲東海望;也可以轉而攻打影子塔,我比任何活人都更清楚那裡的地形;我還可以派出無數人馬和長毛象去你們廢棄的要塞,挖穿城門,十幾處同時開工,長城很長,你們沒辦法處處守着。”
“我有龍,”丹妮莉絲還以一個微笑,“你們可以攻擊長城,我也可以直接攻擊你們的營地,盡情焚燒你們的妻兒老小和牛羊牲畜。你也要清楚,就連你們的巨人也阻止不了我,那晚我隻憑借着三隻獵犬般大的龍就制服了十幾個巨人,更别說我現在有兩條一口就能吞下整個猛犸象的巨龍。”
曼斯沉默片刻,望了一眼瓊恩,接着才說,“我們無需攻打長城,因為我手上有冬之号角。”
什麼玩呀?又見曼斯從一柄青銅尖頭的長矛邊上拿起一個巨大的黑色号角,曼斯說,“這就是冬之号角,喬曼曾将它吹響,從地底喚醒巨人。”
号角好大,彎曲的線條足足八尺長,開口如此寬闊,他甚至可将手肘以下全放進去。若這東西來自于野牛,那就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頭牛。他起初以為上面鑲嵌的是青銅,走近後才意識到是黃金。古老的金子,镌有符文,逐漸褪減成棕色。
“這号角有什麼用?”丹妮莉絲問道。聽曼斯解說過的瓊恩為女王解釋道,“冬之号角傳聞是前塞外之王喬曼的号角,野人相信吹響号角就可以使絕境長城倒塌。”除非它裡面封印着孟姜女的靈魂,丹妮莉絲不屑的說道,“不如演示一下給我們看如何?我到很想看看你這号角有底沒有這樣的威力。”
這一下輪到曼斯緊張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找到冬之号角,眼下這個,隻不過是他找到的一個類似品,“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吹,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随着白晝越來越短,黑夜越來越冷,它們變得越來越強。它們會先殺人,然後驅使死者。巨人們無法抵擋,瑟恩人、冰川部落與硬足民也都不行。‘紅胡子’雷蒙,‘吟遊詩人’貝爾,詹德爾和戈尼,長角王,他們是為征服而前往南方,為了掃蕩七大王國,我則要夾着尾巴躲到長城後面。若我吹響冬之号角,長城就會倒掉,至少歌謠裡那麼說。”
“那麼你說的全是空話而已,我可不想被人當猴子耍。”這塞外之王明顯是在用真話掩飾來瞎話,若不是所謂的冬之号角根本沒什麼用,就是他根本就沒找到。“不過曼斯,你說你們是想來避難的。”
“是的。”他承認的口氣中有種憤怒,一種深深的苦澀,無法以言語表達。他也知道自己的謊言瞞不住這位銀發女王,就默默的把那隻黑色号角放回原位。“我們必須越過長城,不然要麼是變成屍鬼,要麼凍死,要麼餓死,反正全都是死路一條。”
丹妮莉絲直接說道,“曼斯·雷德,既然如此,你們不如向我投降。我帶你們去南方幹活。”
“投降!你是想讓我們向你下跪嗎?那你别做夢了,自由民絕不下跪。”曼斯厲聲道。
“甯死不失去自由!甯死不為奴!”身後的野人首領響應,個個暴跳如雷,怒目圓睜,“我們不會為南方國王幹活,我們想要什麼東西都會去偷去搶,絕不受人奴役。”說着有些人甚至都拔出武器,望着丹妮莉絲躍躍欲試。
看着這些越來越激動的野人,禦林鐵衛馬上把女王護在身後,以防不策,跟随的守夜人也是緊握着劍柄,随時準備戰鬥。局勢如此緊張,反觀丹妮莉絲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悠閑的靠在椅子上,歪着頭,右手支撐下颚,仿佛隻是看一出舞台劇。
“這麼說你們是不打算歸降了?”
“我們是自由民!自由民不會像任何南方國王和領主屈膝臣服。”曼斯強硬的表示。
丹妮莉絲說,“什麼樣的自由民?”
“不受任何國家、貴族、國王和法律的約束,隻憑借自己的喜好來選擇跟随自己想要追随的頭領,這就是自由民。”曼斯神色嚴肅地道。
丹妮莉絲冷笑道,“那你們簡直愚蠢,任何一個社會都不可能完全沒有階級,在場的這幾十人就代表着野人中的高級階級,類似于維斯特洛的領主。而對于人類而言,法律的約束是必須要有的,不然的話就一定會亂套。再說了,你們這也不叫自由。”
“銀發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聽着有人竟然敢質疑他們幾千年來引以為傲的自由,托蒙德右手指着大聲叫道,“我們哪裡不自由啦?”
“自由最重要的就是代表着有選擇的權利,但以塞外的惡劣環境而言,你們連生存都不能保障,根本就沒有資格追求什麼自由。一個野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為生存而拼搏,但以塞外的惡劣環境,他絕對不可能靠自己養活自己,你們沒有法律,沒有約束,還習慣恃強淩弱,必須提防同類的搶奪。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追随些大部落,還有能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依附強者,這就是每個野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的命運,隻有這一種選擇,這叫什麼自由啊?你們不過是沒有道德和約束,弱肉強食而且,赤裸裸的叢林規則,有什麼好驕傲的。”
聽完丹妮莉絲的一番話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表現。瓊恩仿佛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卧底野人的時候,由于私生子的身份和守夜人的枷鎖,有那麼一刻也很羨慕野人的自由,現在聽完丹妮莉絲一番分析後,才忽然發現這所謂的自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曼斯面色陰沉得可怕,卻一時無法反駁,隻好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思考,反覆思考丹妮莉絲的分析。梅利斯特爵士和唐納爵士等人個個表現的神色驕傲,仿佛丹妮莉絲已經赢得這場談判一般。
“弱肉強食有什麼不好,強者生來就應該擁有更多的東西。”不服輸的托蒙德還想反抗。
“文明之間,國家之間,種族之間,弱肉強食天經地義。但人與人之間必須要有一定适度的控制。我們是人,天生就應該要有同理心和同情心,其中同理心最為重要,它是一切的基礎。人也不能一味弱肉強食,所以我們才需要有法律約束自己。當然完全的弱肉強食原則也不是沒有,叢林裡的野狼和猴子就有,可你們是野狼或者猴子嗎?”
丹妮莉絲身後之人是頻頻點頭,覺得這輩子思想從沒像此時通透過,簡直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同時對女王陛下的智慧更是越發欽佩。
野人這邊卻是士氣大跌,在這一場交談中,曼斯·雷德完全處于下風,甚至連他自己都開始反思自己的信念是不是真的錯了。托蒙德啞口無言,思想最接近南方人的塞貢,在思想方面也慢慢朝入丹妮莉絲一方偏移,盡管他的父親就死于黑城堡之戰。
思慮良久後,曼斯·雷德又說,“或許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你憑什麼說我們的生存方式就不合格,而你們的生存方式就一定比我們要好。”
“好極了,”丹妮莉絲拍了一下手,“舉個例子,你和我準備在塞外打一場戰争。凜冬已至,你需要帶領野人南下,我需要保護北境,所以這場戰争非打不可。假如沒有長城,沒有巨人,沒有巨龍,你我手下各有10000軍隊,你們覺得應該如何取勝?”
“自由民1個能打10個烏鴉,我們赢定了。”托蒙德大嗓子的喊出來,好像要宣誓給所有人聽一樣。
“就是,若是沒有長城,我們早幹翻這一群烏鴉了!”野人頭領紛紛表示贊同。
守夜人這一邊也不甘示弱,梅利斯特爵士也喊道,“别說10000人,隻要給我2000鐵騎,我保證殺到你們這群野人連異鬼都不怕。”
這一次也難得卡特·派克沒有跟他唱反調,“不錯,隻要有2000鐵騎,我保證比異鬼更能殺人。在3天之内,就能殺的你們落荒而逃。”
“烏鴉真能吹牛。”野人對此次之以鼻。
眼見又要吵起來,丹妮莉絲猛拍一下手,喊了一聲,“安靜。”她的語氣很輕,若不仔細聽可能會淹沒在周遭吵雜的聲音裡,可所有人都停下來。她這一刻顯得無比尊貴,就如同巨龍無比可怖一樣,這與她平日裡平易近人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所有人,包括曼斯·雷德也不例外都安靜下來吟聽。
“假如雙方的戰力是一樣的。”